淅淅沥沥的细雨,悠悠洒洒的漂落,两名中年男子,在夜色下快速奔入一处小亭。 一边掸落肩腿上的雨珠,一边查看被护在胸前的物品,一人的是个手提皮包,里面放满书笔,一人的是一提用纸包住的物品,看着像是药品,也可能是什么吃食。 “这天气,可真够烦人的,好不容等雨歇了点儿,结果还没走上多远,他又哗哗下起来了。” “正常!这悔雨季也该到了,往后少说十天半个月的,都是这个样的。” 拎包男子应了句,掏出烟递了根,道:“老弟刚来南京?” “也来了有段时间了,但对南方这天气,还是不昨了解,这雨说来就来,还能连下十天半月,可真是够离谱的…哧哧…” “…来…借个火…伞忘带,火也不知道忘哪了…听老哥口音?北方来的?” “是啊!北方这些年,动荡混乱,实在是遭不住了,祖籍就是在南边的,干脆举家南逃了。” “一个逃字,可谓饱含血泪与无奈啊!” “谁说不是呢?”男人应和感慨了句,猛嘬一口香烟,长长吐出烟气,道:“算了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老哥您呢?看您这衣着谈吐气质,是位有文化的,是当老师还是在哪高就?” “目光如炬啊!就在不远的金陵大学当个老师,教教学生!”提包男子笑着应了句。 “哪的话?是在下眼拙了,您这不只是老师还是大教授啊?失敬敬……” 男人拱了拱手,两人似是偶然相遇的陌生人,在雨夜小亭相遇,一时相谈甚好。 不过谈得再是欢愉,两人也忘留意四处,尤其是不远的大道,不时颠脚,一见黄包车,便探手呼喊叫唤,毕竟只是避会儿雨,这外面湿淋淋冷呼呼的,也不想多待。 但不知因雨车都载了客,还是两人有点矜持,呼喊声音,穿不过这一片雨幕,并无车回应赶来。 “你我两边,不是已经彻底分割交接完毕,为此还付出了不小代价,为何还向我发出联络暗号?这可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和组织地下工作原则的。 若不是担心你一而再纠缠不休造成更大麻烦,我是绝对不会来见你的,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会请求上级把你调离此地,因为你违反纪律和原则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及到了组织秘密工作的开展。” 拎包男子面色不变,好似还是在与对方闲聊,不时笑得前仰后合开心不已,但头脸都悄悄避开街面空旷方向,说的话也与动作表情完全不搭一点边。 “我也是没办法,病急乱投医了,才搞出这糊涂事,向你发出老联络讯号,想跟你碰个头,看看从你这边能否了解一些情况。 纪律原则我很清楚,但我个人认为,虽然直接采取弃用手段方式联系你存在很大风险,但远比通过正常方式一级一级报告沟通协调后再碰头,要更加保险安全。” 这人赶忙着解释了下,不过跟拎包男子一样,动作神态跟嘴上的话语,简直就是牛唇跟马嘴。 “这话什么意思?”拎包男子眉头微皱片刻,但立马又变回那副左右不搭的状态。 “听我说完情况就明白了,就在昨天,江对岸我们的一个联络电台开机发报时遭受干扰破坏,随后遭遇搜查。 根据汇报的情况,搜查行动是情报处所为,应该是对方通过技术手段,锁定了电台大概位置,然后直接在周边排查找到了我们那部发报电台。 对方昨天将江对面封锁,可能是怕什么消息发送传递出去,后面不仅使用技术手段锁定区域内发报的电台,还在电台频段内发送大功率乱码干扰通讯。 好在那部电台,是以一家公司身份做为掩护,平常也只是使用民用频段,进行非机要信息收发和机要联络的备用途径,当时发报员受到干扰后,及时反应,最终倒是成功对付了搜查,目前看对方应未产生怀疑。” “在你之前的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们在无线电通讯上技术装备水平很强,若是使用无线电向上面汇报请示,可能被对方截获乃至泄密对吧?” “…是的…”男子点点头,回道:“之前你曾跟我提及到,他们可能在研究甚至已经具备了密电破译能力。 虽然他们目前的行动,多是在针对日本人,但他们曾经可也给我们带来过巨大的破坏和损失,我可不相信他们会一点不打我们主意。 你这边执行的是长期替伏渗透任务的,这意味着你们需要长期使用同一个身伤,乃至长期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隐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