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凝视着他温柔且坚定的星眸,只觉心被无意识地撞了一下。
她缓缓地低下头,若你知道我明天是去做什么的,还会一如既往地站在我身边,想要帮我吗?
翌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是个办喜事的好天气。
赵员外是安庆城里的大户,腰缠万贯,出手豪气,对自己唯一的儿子的婚礼更是十二分上心,红灯笼高挂,红绸漫天,红布从新郎家一直铺到新娘家,给沿街观礼的百姓洒的都是喜钱,气派又喜庆。
白清晖和江玉燕混在宾客堆里,冷眼瞧着高堂上准备行礼的小夫妻,新娘顶着红盖头看不到相貌,但见其身姿婀娜,气质高贵,赵家父子也具是一副满意至极的模样,想来应是一个貌美女子。
至于新郎官嘛,不能说难看,就是普通相貌,普通身材,普通气质,哪哪都不拔尖,若不是他今天穿了一身喜庆抢眼的红衣,很容易就叫人忽略过去。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们关心的,两人把视线转移到距离高堂最近的位置,那里正并肩坐着江别鹤夫妻。
江别鹤身为长辈,此时面带欣慰的瞧着拜堂的夫妻二人,刘氏夫唱妇随,表现的也很慈和贤淑,勿怪店小二误会两人是神仙眷侣,他们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假面已经深入人心。
若不是白清晖从21那里得到了全部故事,说不定他也会被江别鹤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骗过去。
深究原因,主要还是江别鹤的长相太具有欺诈性。
江玉燕没有发现身边人在神游天外,她心中早已想好了一个针对江别鹤的计划,就等婚礼结束。
只是她没有想到婚礼永远卡在了“夫妻对拜”这一环节。
就见新人正要三叩首时,整个庭院被一股浓稠的香气萦绕,无数的粉色花瓣飘飘荡荡地从天空中洒落,梦幻的宛如下了一场浪漫花雨。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香味袭来的那一刻,江玉燕的身体猛然僵住,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紧张得快要从嗓子眼窜出来。她眼中充满不可置信,却还是下意识看向从天而降的某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手持白扇,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贵公子。
江玉燕瞳孔骤缩,她还没有准备好见花无缺。
尽管上辈子濒死时她大彻大悟,可再见到花无缺她还是会心动,爱一个人哪里是轻易就会放下。而且认真算的话,距离她上辈子见花无缺最后一面,到今天分别了还不满一个月。
江玉燕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出神,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盯着花无缺看了多久。
白清晖在见到花无缺出现的那一刻,就暗叫一声“不妙”。扭头去看江玉燕,果然是一副“一见钟情”的痴迷样,他不不禁轻蹙眉头,还是喜欢上了吗?那他是不是要改变一下计划,帮江玉燕得到花无缺的心,让两个人终成眷属也能完成任务吧?
在他们两个想东想西的时候,花无缺已经说完来意,飞身冲向新郎官,想要捉他回移花宫关起来赎罪。
原来赵员外的儿子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普通,跟江别鹤一样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玩意儿。十四岁就知道逛窑子、去赌坊,再长大点就学会了强占良家姑娘,只爽不负责不说,遇上宁死不从的便下作的喂药;姑娘想不开寻死,他就让混混找上门威胁恐吓,甚至为了维护好名声斩草除根,将姑娘一家全杀害了,其恶行令人发指。
不过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因为赵家家大业大,有官府袒护,于是那些被欺负惨的姑娘们就有人跋山涉水找到移花宫,请求誓要“杀尽天下负心人”的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帮忙报仇。
以花无缺的武功,就算江别鹤出手也拦不住他,赵家的喜事最终以新郎官被抓而落幕。
新娘家也是城中大户,在认清亲家的真面目后,立刻翻脸退了女婿,拉着新娘子气冲冲走了。
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都不是空手来的,送了贺礼虽然没能吃上饭有些可惜,但瓜却吃了个饱也算没来一趟。
正当他们准备告辞时,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貌美绝伦的女子,直奔江大侠而去。
然后咚的一声,双膝跪地,声情并茂的喊了一声“爹”。
宾客们眼中齐齐迸发出璀璨的亮光,心里瞬间“芜湖”一声,那一张张生动形象的表情就差直接写上:“又有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