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整个帝都也算是没过好年。
正月里朝廷连下了几番通令。
一是户部任敏勾结永州州府贪饷案。
案子牵扯出来几个朝廷命官,涉及的银钱更是多达万金,举国震惊。
太理寺快速审理清查了案件,因任敏还牵涉了除夕夜的烟花案,数罪并罚,判立即斩首,全家流放边地,朝廷不录用任家子孙。
二便是那烟花案,虽然任敏是幕后主使,可除夕聚集本就是件有隐患的祸端。
太子卫司韫主动请罪,主动要交出巡防营的管制权。
这一举,简直震惊朝野。
先不说这权该不该交,就是太子在军粮这件事上立下的功,圣上都还没说怎么赏。
好了,这烟火案的事被任敏栽赃成这样,还去大狱走了一遭,听说还差点重伤不治。
就这,居然主动站出来请罚交权??
那些太子党能忍?
当然不能!
当下就浩浩荡荡往承乾宫一跪,哭嚎着去皇帝那求情了。
元鹤清声泪俱下,谴责皇帝:“圣上糊涂啊,为了个贪官将太子逼到这个程度,你若是当真收回巡防营的权,就将老臣的官帽一块摘了!”
孟柯也哭:“眼下朝廷民心不定,正是需要抚慰的时候,圣上还是三思,若是执意针对太子,臣也不愿呆在朝中,请愿去外头打仗去!”
两个带头的话都说的这么狠了。
其余的大臣为了表示对太子的亲近和忠心,哪里敢怠慢?
于是承乾宫外,一个头磕的比一个响,不破皮都怕诚意不够!
谁不知道这头不是磕给皇帝看的,而是给太子看的?
经过此番,太子的势不失反盛,上至户部,下至西北军,不是被他整治过就是承了他的人情。
这局势往哪里倒,还用说?
但凡长点眼睛,也知道此时要抱谁的大腿!
太子名为交权,可实质么...谁不知道这就是赤裸裸的反击。
在局中的只会力挺太子,没看明白的只会心疼这位没有母亲的嫡皇太子。
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逼宫?
果然,听说承乾宫里那位,早晨刚醒,听了内侍官的禀报,又撅了过去。
这父子之情,怕是在台面上也维持不住了。
最终太子的巡防营也还在手里,并且得到了大臣们的拥护,皇帝身体又抱恙,他的监国权无限延长。
这日下了朝,朝臣三三两两往外走。
望着卫司韫走远的背影,一个散朝大夫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太子近日变得非常不一样?”
“这不是废话?”从五品的亲卫大夫压低声音:“以往那些个草包行径,只怕都是装的,跟他娘一样,手腕了得着呢。”
那散朝大夫是新上任的,还不懂得规避危险话题,顺着就聊:“大人您说,那贺七身上的到底是不是皇嗣,不过不论是不是,也算是由此帮了殿下一个大忙了。”
“谁说不是?”亲卫大夫被他带进了:“要不是圣上先下手,太子怎么能借势而为?由此还挣了个爱护下堂妻的好名声。”
“可惜宫宴我们入不得场,真想知道这贺七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这么祸国的祸水!”
“老夫倒是见过,”亲卫大夫捋着胡须回味:“殿下成婚那日祭天,老夫目睹过一眼,倒真是...出水芙蓉,天人之姿!”
他这话说的那散朝大夫更是蠢蠢欲动。
这么美艳的女子,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谁不想亲眼见见?
更何况,如今也不是没有机会......
“大人,要不今夜晚辈请您去琉秀坊喝个酒儿?”他嘿嘿一笑:“没准咱们还能点上那下堂妇作陪呢,放心吧,晚辈带足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