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母亲以命换得卫凛皇位,他却仍然逃不开被算计。
卫司韫怎么能不心寒?
贺云初说,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便是母亲豁出命去,也不见卫凛半分真心。
只是夜半梦寐时,一句寥寥的对不住罢了。
哪来的情投意合,心心相印?
可笑至极。
“殿下,过几日便是除夕,往年惯例,宫宴必不可少,届时百官朝贺,咱们东宫,今年送什么?”
送礼?
卫司韫微微冷笑:“西北军之事不是已经有证据?永州州丞贪饷,本宫亲自走一趟,这背后的大鱼,也该揪出水面受受罚了。”
礼么,那就送卫凛一份大的。
年节下的,殿下一心扑在公事上。
蔡柄知道,这是不愿在宫宴上面对皇帝。
西北军的事,他们连翻查下来,果然牵扯了户部。
户部是国本,更是卫凛自己的人。
户部一动,朝廷就该震荡了。
原本殿下行事还顾虑着圣上,可如今得知真相,势必手腕更硬。
蔡柄往外瞧了一眼,天寒地冻的,这时局,怕也是要开始乱了。
·
贺云初囫囵睡了一觉,醒来时窗外一片吵嚷。
她下意识摸了摸腹部,触手一片平坦。
下了地,撩开窗子。
可触及的景象却令贺云初恍然一愣。
雪下了一夜,地面被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却依然挡不住斑斑血迹。
几个官府打扮的衙役,正将一个浑身僵硬的人放上担架。
“哎哟,皇城里头还出命案,遭了心了!”
“是啊,这还是年节下,过几日马上便是除夕,这闹得人心惶惶。”
“这人得罪了什么仇家?我看脖颈上好大一刀,一击毙命啊!”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
媚儿身后领了陌生女子进来,手上还端了碗黑乎乎的药汤。
“快别看了。”媚儿冲过来关上窗,一脸晦气:“也不知怎么就死在我们这了。”
贺云初在桌旁坐下来,朝那位女子努嘴:“这是谁?”
“奴婢纸鸢。”
纸鸢虽然侍女打扮,可面容冷肃,并不像侍女。
贺云初心念电转:“容锦的人?”
纸鸢得了交代,点头:“主子要奴婢照顾姑娘。”
说什么照顾,就是监视。
牵扯到‘容锦’,贺云初就觉得心思烦闷。
昨夜话已经说成那样了,不明白他怎么还固执地要保下孩子。
她摆了摆手:“你走吧,我不需要。”
“姐姐,”媚儿上前要劝:“你这是铁了心不要孩子?可孩子多无辜?”
贺云初心烦意乱:“别提孩子。”
她当时压根忘了会怀孕这事,闹了这么久的乌龙,早知道——
‘笃笃’两声,关上的窗猝然被推开。
方才那几个衙役不知何时爬上二楼凭台,正一脸肃穆。
贺云初:“?”
“房里几个人,全都跟我们走一趟!你这窗子有血脚印,我们怀疑凶案与你们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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