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媚儿难以置信。
纸鸢更是双目一凛,手已经摸向腰间防身的短刀,人往贺云初面前一挡。
殿下下了命令过来,要她严防贺七小姐的人身安全。
不论是胎儿还是母体。
所以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衙役虽然知道贺云初的身份,可是也清楚她背后没有撑腰的人。
既然出了事,那当然要查。
他跳进来,指着二楼突出的一块房檐位置。
那里被雪覆了薄薄一层。
而衙役没有胡说,上面确实有个带血的脚印!
贺云初心下咯噔一声。
她赫然想起昨夜,‘容锦’在逼近她时,曾闻到的那股血腥味。
难道?
在那之前,窗子外似乎也曾响起过一声喧哗。
只是太过细微,她时候累极,也便没有在意。
被惊醒时,‘容锦’已经掐着她的下巴,浑身暴戾。
贺云初虽然心思百转,面上却一派冷静。
她抱臂问道:“死者身份可曾确认了?”
衙役没想到她会反问,下意识答道:“尚未。”
“致命伤是什么?”
“刀伤,一刀封喉。”
贺云初抬脚:“走吧,带我去瞧瞧。”
她语气平常,仿佛去官府不是因嫌疑,而是去闲逛。
纸鸢拦住她:“姑娘,此时本与你无关,不要过多介入。”
“无关?人都已经站在我的屋子里请人了,这趟官府我还能不去么?”
况且——
贺云初凑近她小声道:“你主子昨夜走的是窗子,他身上有血腥味,万一事情查到他头上,你当如何?”
纸鸢眉头紧皱:“不是主子。”
“是或不是,我见着尸体才能知晓。”
媚儿急劝:“那太晦气了,你刚怀有身孕,看那些做什么?”
贺云初伸了伸腰。
这些日子纠结在赚钱,还有些莫须有的烦恼上,都要把她养废了。
媚儿觉得晦气,可是尸体于她而言,是刺激。
在她眼中,死尸会说话。
衙役反倒被她这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弄蒙了。
传闻贺云初下堂后日渐疯癫,看来真是不假。
他让开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贺云初带回了官府。
纸鸢接手贺云初第一天,便碰上贺云初叛逆。
可是眼下也无法。
殿下一大早便启程去了永州,西北军务的案子,没个几日怕是回不来。
她咬咬牙。
只盼此趟没事。
尸体被收在仵作间。
古代验尸极其简易,除非碰上死因过于离谱无从查证的,才会剖尸。
像这种死因明确的,一般都草草查验完伤口,转由专门人探查。
而往往,无头命案都无疾而终。
因缺少工具,基本抓取不到凶手特征,所以立案侦查难之又难。
像今日抓取了窗台上一个脚印,已经实属不易。
贺云初站在仵作间。
平常闻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面不改色,如今大约因为怀孕,隐隐有些反胃。
她掀开尸体身上的白布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