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有立后,也没封任何妃子。
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么一件事,私地下议论纷纷。
望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寒寻风淡淡一笑,带着少许的无奈。
睿璇,他爱她。
爱吗?
记得有个帅哥朋友,一次通电话中,得知他有女朋友了。她笑着说恭喜,然后聊到了现今社会男女关系。
讲金又讲心,很多都是讲金不讲心。
那时候,帅哥朋友很是疑惑的说:[那就不是爱了吗?]
当时,她笑,[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时代是属于你我老爸老妈的年代。]笑他的天真。
爱,是什么呢?
建设在完美的条件下,那是浪漫的爱。
倒是很羡慕父母那段感情,父亲家当年很穷,因此过了三十岁还是单身--想来也是帅哥一名,就是因为没银子而没有人肯加。
财富啊,她只能说,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很重要。
后来与母亲相恋了,到结婚了,外婆外公也反对--还是一个穷字。母亲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嫁给了父亲,之后就有了他们兄妹。
他们家真的很穷,记得要来读书了,她很高兴的跟父亲说:[我和弟弟很快就可以去上学了。]
她很清楚的记得父亲当时的话:[读什么读书,没钱,不要读书了。]
那一刻,她不解。后来将话跟母亲说了,向来坚强的妈妈抱着她说:[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们姐弟读书的,就算是借钱也要让你们上学。]
现在想来,那时的父亲是为了他们姐弟的学费而烦恼所以说话的语气重了。父母之间,总要有一个人饰演黑脸的人吧。
在她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国外的舅舅将外婆他们接到了加拿大来。没过几年,他们家也移民到了国外。
多年来,父母吵吵闹闹,不能说是恩爱,可是感情始终算是不错。
不能否认这时间没有真爱,只是出现的机率比较小罢了。
寒寻风甩了甩头,将回忆压回脑海里。她不想认为,睿璇登基快两个月不立后也不封妃子是为了自己。微微叹气,但她心里知道,事实是这样的。
只望自己离开了,他仍服用她开的方子,少操劳些多休息些,身子才不至于衰弱得那么快。
想想自己和殷离,她爱他吗?
如果多多的喜欢就是少少的爱的话,那么她是爱这个男人的。
只是这个男人啊,心里明明有着自己,却偏偏不肯迈出一步跨越那所谓主仆的界线。
既然他不肯,那就她来吧。
还没有到晚饭时间,殷菲那小丫头不知道跑哪去了。
殷离也没见人,吃过午饭就走了。
不会是被自己吓到了吧?
起身走出房间,她暗自想到。其实她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的动作,不过是拉着他的手臂碰碰自己的胸部罢了。
而且焉天的民风也颇为开放,他不会没有被人投怀送抱的经验吧,有必要吓得躲着自己吗?
关上门,她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带着湿气的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喷嚏,才发现自己穿少了衣服,不甚在意的笑笑举手敲门。
等了一会不见有人来开门,她觉得奇怪,他会去哪儿了?
靠着栏杆看雨,从来她不必去找这个男人,他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
这回自己来找了,她笑了笑,他却不见了人。
烟雨江南,举目望去,她只看到白茫茫的雨幕,隐约间看到一些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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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水调歌头 》苏轼
今天不是中秋,但她就是想念一念这首诗,纯粹的想做一做口部运动罢了。
那个女子一身清白色的袍子,不似时下女子爱好的轻纱紧身长裙,却自有她飘逸出尘的地方。
走过去,殷离没有走到她身边,在隔了一米多的地方外站住。
[姑娘。]
听到声音,她转头望去,见他站得有些远,[不是让你不要再这么叫我了吗?]
[寻风。]他唤。
微凉的风饶过他的身子吹来,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微微皱了皱柳眉。
[你干什么去了?]
他神色冷漠,转头面对着雨幕,没有说话。
这样的他,她第一次见,心里有些许的不舒服。
[你该累了,回房去吧。]她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淡淡说着:[我去让夥计给你送来洗澡的热水。]
他不想说刚才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自有原因,她也不想追问。也许,那是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吧。
望着那个挺直的背影,他轻轻的唤:[寻风。]
她没有回头,脸上的笑容带着淡淡忧伤,[还有事?]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杀人。]
杀人,他说,他杀人了。
震撼吗?
是有一点,她一直都知道他是晋王府的暗卫,工作的内容不外乎是帮姬随云杀人罢了。
杀人,代表一条生命的消逝。
生活在和平的现代,死人也不过是从电视里看来,别人嘴里听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的让她感到,人命是如此的脆弱。
[嗯。]她轻轻的应力了一声。
他有些震惊,她的反应就是这么平静吗?
[你,没有其他的话说吗?]他上前一步。
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平声说:[小时候,总觉得谁都没有权利去夺取一条生命的存在。]
他默然,她说得没错。
[长大了,看得多了,发现这个世界所谓的对错其实没有肯定的规定。]她继续说:[我认为对的,别人也许会认为是错的。杀人是对还是错的?]
这番话让他惊讶得微微张着嘴巴,可惜她看不到。从来没有人会质疑对错之间的规定,就只有她。
杀人,在所有正常人眼里,都是错的。
[在我们无法去确定所谓的对错之前,为了某些目的,杀人也许是必须的。]
这番言论,他是第一次听到。
试着说话,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有些低哑,[我杀人,是为了保护你们。]
你们,她淡淡的笑了笑,其中还有谁呢?
望着那个挺直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她离自己很远。心有些慌了,不禁再走近几步。
[寻风。]
终于,她回头望着他。
望着这个脸上带着淡淡微笑却显得有些忧愁的女子,他想要冲过去抱着她,可是始终是举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