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子好像很害羞似的,指了指几步之外大门上的牌匾,嗫嚅着说:“小仙是月下仙君府中的仙童,名为丹木子。”
蒲丁丁一边看了看牌匾上“林缠宫”三个大字,一边想:看他的样子像是个好人,不如先跟他套套近乎,好请他帮忙。
于是笑着说:
“我是南山村来的蒲丁丁,我们可真是有缘,我见你年纪不大,应该比我小,我就叫你丹木子弟弟吧!”
丹木子认认真真地思索片刻,为难地说:“可是……我今年已经五万岁了!”
蒲丁丁尴尬地笑了笑说:“呃……你们神仙长得还挺晚,呵呵......不过没关系,不管怎么看,我都比你老,我们不论年龄,只论外表嘛!”
丹木子也不争辩,他本就是一棵树,而且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如今有个人如此主动与他亲近,他心里还挺高兴,于是欣然点点头。
这个小仙还挺随和的!
蒲丁丁这样想着,便打算直接说正事,笑着说:
“那弟弟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丹木子又欣然地点点头。
蒲丁丁带着恳求的目光继续说:
“我在凡间无意冒犯了天帝,打翻了天帝的供台,如今天帝惩罚南山村今年滴雨不下,颗粒无收,我必须见到天帝,请求他的原谅,这样才能拯救村民们。”
丹木子“啊”了一声,惊诧地瞅了瞅她,说道:“原来打翻天帝供台的人就是你?”
蒲丁丁咬着下嘴唇,委屈巴巴地点点头。
“这件事我听我家仙君说了,不过我并未听说天帝惩罚之事。”丹木子说。
“假不了,南山村好几天没下雨了,再这样下去......”
“不好!我们得快点走了!”没等蒲丁丁说完,丹木子就打断了她。
“走?去哪里?”蒲丁丁问。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耽误了时间,只怕南山村已经没救了!我们得赶紧去初晨殿!现在是早朝时间,天帝正在跟众仙议事。”
说罢,丹木子使了个仙法,还没等蒲丁丁反应过来,二人已经到了初晨殿外。
殿外有天兵把守,二人只得暂且等候。
蒲丁丁探头往殿内看去,这一看,令她目瞪口呆。众仙家分站在左右两侧,个个神采飞扬、仙气十足;大殿内处处玲珑剔透,五彩斑斓的奇珍异宝装饰其中,高耸的琉璃龙凤柱冲天而立,正前方玉阶之上,沉稳地放置着一把精雕细琢的宝椅。
光芒闪耀,仙雾蒙蒙,这样的画面,蒲丁丁从来都没有想到过。
不过她得先把正事办了,可顾不上陶醉其中。
殿内有人道:
“魔君率众魔在北域叫嚣天界,此魔不除,天界颜面无存!必须征战北域!”
蒲丁丁顺着说话声音望去,左前方,一个红色头发的男仙人恶狠狠地看着右边的众仙。
接着,右边身着淡蓝色衫子,头戴淡蓝色发冠的男仙人讥笑起来,说道:
“呵呵,烈火君,你是想打仗想疯了吗?要打你自己去打吧!”
“潜盏水君,你什么意思!你我二人同为天界战将,本该为天帝分忧,难道你惧怕魔君,甘愿做一个懦夫!”
“此言差矣!本座并非惧怕魔君,只是觉得此战毫无必要罢了!”
蒲丁丁听二人辩论,便得知这二位一个是烈火君,一个是潜盏水君。她在凡间也听过这二位神仙的名号,今天竟然能见到本尊,实在像是做梦一样。
只见烈火君气得脸都和头发一样红了,大喝:“水君!你真是放肆!魔君多次来天宫挑衅,辱骂天帝,你竟还说此战毫无必要!你眼里还有天帝吗?”
“烈火君,你何必如此暴躁,魔君辱骂天帝,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对他小小警示便可,何故非要大战一场?”
“大胆水君!天帝乃是三界之主,岂能任人随意辱骂!”
“虽然如此,魔君却也没做别的恶事,没必要大动干戈!”
蒲丁丁听了二人的对话,心里盘算着: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和她一样大胆,竟敢辱骂天地!天帝既然惩罚了南山村,那必定也早就想惩罚那个魔君了,这还有什么可讨论的!
她探头探脑地往殿里看去,目光仔细搜索天帝的身影。果然天不负她,一个白发苍苍,眼睛特别大的老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欲说话的样子。
这人不正是和南山村神庙里供奉的天帝一模一样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愁进不了大殿,现在可算逮到机会!她在殿外大喊:
“杀!必须杀!”
众人一惊,齐刷刷朝殿外看去。一阵沉寂之后,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问了一句:
“这黑不溜秋的是什么东西?”
这一问,让氛围变得极其微妙。众人仔细端详着蒲丁丁,都尽量靠着定力憋住自己快要喷泄而出的笑声。只是......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些扭曲了。
“黑不......溜秋的......东西?”是在说我么?蒲丁丁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确定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