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雪眼神不善地看过去,她们又纷纷住了嘴,有些尴尬的疏散开做自己的事去了。
就留下这几个当事人。
江清雪也没有要怪小孩子的意思,看这小孩儿也挺自责的,小眼睛还总偷偷觑她,便也开口说:“不怪你,是他自己不小心,姐姐也不用往心里去。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最后一句话是对林远笙说的,语气中的不高兴显而易见。
林远笙自是以为她嫌他麻烦了,薄唇紧紧抿着,末了才将手伸出去。
其实伤的并不严重,只是男子皮肤白嫩,鲜血淋漓的看上去就仿佛很严重的样子。
江清雪皱了皱眉,正要说点什么,旁边又走来一女子,剌着个大烟嗓,大喊道:“你们两个干嘛呢,趁我不在偷懒?”
她们转头一看,竟是管事的来了。
林远笙从未被江清雪带出去过,尚是第一次就给人惹了麻烦,狭长的眼尾颤了颤,不由自主往江清雪身后躲去。
江清雪看他一眼,想起女尊社会中男女截然相反的礼仪,猜测林远笙是想规避旁的女子。
手伤成这样了还能知道避着人。
江清雪一面转头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一面微微侧身将人挡住。
“管事,这是我夫郎,方才不小心摔了,我正想请个假把他带去医馆看看。”
管事是个有些胖的女人,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人倒是很好说话,一听江清雪这样说,立马晃着扇子回道:“男子受伤最要紧了,你快带他去看看吧,可莫要留下疤痕,我就先把今日的工钱结给你。”
这管事是镇上孙员外家的管事。
她们小姐想在郊外修个园子,故才有她们的活计。
管事缓缓数出二十五枚铜钱递给江清雪:“你今日早退,便扣你五文钱,可有异议?”
这她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江清雪利落的收下钱,随管事道歉,然后转身拉过林远笙。
“哎,江老妹等等,看病恐怕也需要点银钱,这,这些钱你拿着,都是我家小孩调皮害了妹夫。”
女子憨厚的脸上现出几分歉意。
这事说起来也不好评判,虽是为了帮人捡东西才摔的跤,但东西也是他自己要捡的,并没有人逼他,只能说是他没站稳不小心。
江清雪心里有些郁闷,觉得林远笙也太笨了,捡个东西都能摔倒,但也没要那女子的钱。
“不用了姐,我家夫郎手上疼着呢,我先带他去医馆看看。”
说着她拉上林远笙就走。
眉目间只能看出冷凝的气势。
林远笙腿有些隐隐作痛,偏她做出不悦的样子,叫他不敢说疼,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江清雪其实现在并不太生气,之前只是因为林远笙不识好歹地无视她而怒从心起,现在平静下来,反而觉得没什么。
两人迟早是要散伙的,何必因此与人生气?
万一林远笙记恨她,以后嫁了县令给她小鞋穿怎么办?
医馆就在工地的不远处,江清雪路过那间做木雕的店,下意识用余光瞥了眼。
一位老师傅坐在里头,认真的用刻刀与钻子雕刻一个初具雏形的嫦娥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