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旭樘对他说过之后,他便谁都没说,但是裴豫章是裴皇后的亲兄长,对自己妹妹的死因应该知晓。
谢家父子也是第一次得知如此惊世骇俗之事,惊的头脑一片空白,裴豫章更是后退三步,猛地跌进了椅子里。
如果真相是裴皇后得急病死了,或者是被张家害死了,他都不会如此失态,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他对妹妹的死已经不再悲痛欲绝,可真相却是如此离奇,皇帝活埋了皇后,听起来简直荒诞无稽。
不过他是战场杀敌出生,比起谢家这一对文人父子来,要经的住,在短暂的时间里便稳住了心神,问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告诉你的?”
谢川这才回神,也看向了晋王。
唯独谢舟还像个大傻叉一样张着嘴,疯狂消化着晋王说出来的话。
晋王喝了口茶,从张旭樘要见他开始,一直说到自己交换完虎符为止。
他说的很克制,没有掺杂自己的丝毫感情,交换虎符时的天人交战更是只字不提,就这么平淡地说完了。
谢舟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悄悄坐到了谢川身后,心想这是大人的事,自己还是乖乖听着吧。
裴豫章从头听到尾,听到最后,那张和晋王有四五分相似的脸上,出现了刚毅的神情。
“我在鄂州时,听从岳麓书院回来的学子们说起王爷对张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只流放了一个张家大爷的事情,学子们义愤填膺,都认为王爷您胆小怕事,甚至有说您已经和张家同流合污,反倒是一贯爱骂人的陆泓没有多言,朱广利也为王爷开解,
我听了这些非议,心里十分难受,同时也很疑惑您想要做什么,今天听您一说,便知道您是忍辱负重,要报杀母之仇,
士林声誉并不要紧,只要您在定州有几场军功,这些都是虚的。”
如果换做他是晋王,在得知亲爹杀了亲娘之后,可能都没办法冷静,而是藏刀在身,等面圣之时,刺杀今上。
今上身边禁卫如林,这种刺杀毫无用处,反而会让自己身陷囹圄。
“虎符呢?”
虎符晋王随身携带在香袋中,并无人注意,此时取出来,解开外面那层白色细布,搁置于案上。
虎符在张瑞等人眼中,只是代表着兵权和势力,可是在裴豫章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士手中,却是金戈铁马,刀剑争鸣。
他目光炽热,拿起虎符仔细端详,手指摩挲过上面的花纹,又轻声念上面所刻的铭文。
“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定。凡兴兵被甲,必会君符,乃敢行之。”
末了,他将虎符放下,长叹一声:“岳重泰算不得真名将,竟然用十万兵马来换自家富贵。”
同时他想到定州的复杂,思索片刻,对晋王道:“事在人为,我这边的精锐,你尽数送到定州去,还有那几个江贼,得一起送去,谢长史,如何送进去,就得你来安排了。”
谢川点头:“这不难,定州招兵频繁,又没有张家插手,要安排进去很容易。”
“王爷,这些人还是不够,您得多招揽些人去。”
晋王已经看好了几个门人,点了点头。
头刚点完,门外就响起了黄庭的声音:“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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