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河嗓音沉冽,目光如刀,“张岑,打听一下。”
张岑神色紧张,连忙带着随行的几个仆从在村内四处询问。
没过一会儿,张岑回来了,苦着一张脸道:“王爷,村里人都说那路神医云游四方,前段时间刚出了门,不知何时会回来。”
“而且……”张岑又踯躅着说道,“他们说路神医性子古怪,治病救人全凭眼缘,若他看不顺眼的,给多少银子他都不会搭理。”
“先找到人再说。”萧清河冷着脸,从容不迫地叮嘱道,“多派些人探听,务必找到他的踪迹,还有,若能找到其他医术好的大夫,也都带来瞧瞧。”
菀雨梨碧眸中掠过一缕忧色,怎么感觉……难啊。
-
两天过去。
路神医没有找回来,其他来替萧玉宸看病的大夫也连连摇头,都战战兢兢地请萧清河准备后事。
萧清河脸色沉得可怕,眸中蕴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萧玉宸终日睡得迷迷糊糊,躺在榻上,难得清醒时,他艰难地拉住萧清河的袍角,哑着嗓子问道:“父亲,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说傻话。”萧清河垂下眼睑,替他掖好衾被,神色淡淡,明明内心像烈火烹油般煎熬着,面上却丝毫不显。
“父亲,我知道的,你不必瞒我。”萧玉宸轻咳几声,他虽这几日一直闭着眼,但其他人嘀咕的话,他也都听到了。
他只有三天的命,而眼下,已是最后一天。
“父亲,我去陪母亲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萧玉宸年幼早熟,此时微抿着唇,皱着眉,一脸郑重大人的模样,让萧清河铁汉般的心肠,都柔和了几分。
他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不经意地瞥向窗外,正在捏着鼻子给萧玉宸熬夜的菀雨梨。
他该不该告诉这孩子,他的母亲没有死,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至少让这孩子死前,不留遗憾,连自己母亲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其实……”萧清河绷紧下颌,眸色深深,蕴含着莫可名状的无奈与叹息,“你母亲并没有——”
话说到一半,忽然被冲进来的张岑激动地打断,“王爷!王爷!路神医回来了!”
“他人呢?”萧清河眸色一动,快步踏出去,却看到菀雨梨在和对方说话。
“路神医,拜托你救救我们的小王爷吧!无论多少银子,王爷都会给你的!”
路神医没说话,盯着菀雨梨看。
萧清河皱紧眉头,按捺下想要把对方眼睛珠子挖出来的冲动,忽然听到路神医问道——
“阿梨,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找你兄长了么?王爷是你兄长?”
菀雨梨比萧清河还懵,“路神医,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啊,你还在我这儿住过一阵呢。”路神医没有看到萧清河越发想杀人的目光,提着手里的药箱道,“行了,你快带我去看看那小王爷吧,既然是你拜托我救的人,我自然全力以赴。”
萧清河望着路神医匆匆进屋、菀雨梨形影不离的背影,还有他与菀雨梨之间语气里的熟络。
他们俩还曾一起住过?
好,很好。
他萧清河向来赏罚分明,等这姓路的把萧玉宸治好,他就赏这姓路的黄金千两,再取其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