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后,菀雨梨还站在原地怔忡着。
张岑轻声提醒道:“夫人,王爷轻易不夸人。”
“是吗?”就这?
菀雨梨勉强笑了笑,心中却嫌弃地叹了一口气。
夸人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实实在在赏些银子呢。
她累死累活,在王府撑了这么多时日,又是顶撞张巧贞,又是维护萧玉宸的。
为的是什么啊?
还不就是那些白花花的漂亮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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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可萧中通和张巧贞却没有回京都,反而打算在这儿多留些时日。
张巧贞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北郡城,自然要和她的乖孙多亲近亲近。
萧清河虽然不喜,却也不能赶他们走。
庆国人最是注重“孝”字,即便他是北疆百姓们心中的战神,民心所向,可若是传出他不孝的名声来,他还是会被百姓们戳着脊梁骨骂的。
仗着自个儿是长辈,张巧贞又很是看不惯菀雨梨,
她竟开始张罗着,要给萧清河纳续弦。
她听闻菀雨梨是萧清河心尖尖上的侍妾,便想着王府中若是有了新的王妃,便可以管教着菀雨梨,再也不会处处让她糟心,还能替她算计一两分。
不过,她不知道,萧清河都已经回了王府,这些烂摊子事根本上不了菀雨梨的心。
她只想安安分分地领月例银子,顺便在王府吃点儿好的。
但菀雨梨还住在萧玉宸的听风院里,不免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萧清河和萧玉宸都坚决反对着这事,可架不住张巧贞一意孤行。
张巧贞竟接了两位姑娘到王府里来,说是陪着她小住几日。
一位是萧清河的属下,镇护将军常魁之女,常一琪。
另一位则是张巧贞的远方亲戚,张芯,家在离北郡城不远的豫州,车马几日,便到了这里。
常一琪性格飒爽,与萧清河也算相熟,早已倾慕他许久,知情识意。
张芯则胜在温柔可人,乖巧懂事,父亲是豫州刺史,她也是自小就教养甚好的大家闺秀。
两位都不错,只可惜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
她们一来,王府便立刻热闹起来。
菀雨梨自然不在意她们谁当王妃,反倒发觉之前憋在王府沉闷无比,倒比不上如今有趣,日日都有好戏可瞧。
可萧清河实在不解风情,两位美人儿都心系于他,总想方设法与他制造偶遇,牵桥搭话,他却置之不理。
成日要么冷着一张脸去军营,要么一回府就往听风院里钻。
惹得那两位美人儿恨极了菀雨梨,以为菀雨梨勾住了他的心,所以见到菀雨梨时,都是冷嘲热讽,敌意十足。
可菀雨梨实在委屈,萧清河来听风院时,都是为了考察萧玉宸的功课,和她半分关系都没有。
她顶多在旁帮衬两句,惹得萧玉宸多挨几句骂,看他气得皱巴巴的小脸,觉得有意思罢了。
为了不讨人嫌,萧清河再来时,她只好往屋里躲。
可萧清河却拎住了她的后衣领,咬牙切齿地唤道:“菀雨梨。”
“王爷可有什么事?”菀雨梨只好回头,福身问候,“王爷若是无旁的事,妾身还要、还要回屋绣帕子呢。”
萧清河似乎有些生气,眉头皱得死紧,“菀雨梨,这几日王府闹得乌烟瘴气,你竟还有心思绣帕子?”
菀雨梨:……
她该怎么告诉王爷。
就是因为乌烟瘴气,她才躲屋里去绣帕子啊。
更何况,绣了帕子还能卖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