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希望能够得到粮食,但官府不愿意给粮食,也给不出粮食。
混乱之中,愤怒的灾民冲向府衙的大门。
削尖木桩制成的拒马被掀翻,府衙的大门也被撞开。
眼看灾民要失控,负责把守大门的官兵终于忍不住拔刀相向。
在士兵和捕快的脑海中,那些灾民依然是虚弱的、肮脏的、愚蠢的、奄奄一息的臭老百姓。
所以他们用刀子狠狠砍过去,心里不曾有过半点的恐惧或担心。
然而他们不知道,当一个人面临即将饿死的情况,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力量!几个灾民被钢刀砍死,但后面的人毫不停留的涌上来。
有的灾民像是猛虎扑食一样,跳起来抱住一个士兵就滚翻在地。
用牙齿咬,用拳头打,用脚乱踢,被缠住的士兵很短时间里就死了。
被活活打死!
灾民像是狂潮一般涌进府衙。
不管是文官小吏,还是官兵捕快,只要被这些灾民撞见,下场便只有一个死字!
灾民们拿着抢来的钢刀,劈开一间间房屋,查看着里面是否有粮食。
房间里有各种各样的档案,有各种各样的案牍文书,还有一些官吏们用来消遣的茶叶。
但就是没有吃的!
灾民们翻箱倒柜,也找不到多少吃的。
失望的灾民们怒吼着,开始杀人。
府衙里的几百人,遭遇了灭顶之灾。
州牧邓长峰,在几十个手下的保护下,仓皇的逃向府衙后门。
一边跑,邓长峰一边不解的嘀咕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是州牧,他们竟敢忤逆我!”
“这些贱民,我要杀光这些贱民!”
“往年都是这么捞鱼的,为什么今年会闹成这样?”
跟着邓长峰的士兵们一个个暗暗撇嘴。
往年?
往年不打仗,你们这些官员捞鱼的时候,都会害死几百上千的灾民。
如今连年征战,民生凋零,你这个州牧再来个渴泽而渔,活不下去的百姓除了造反,还能有什么办法?
一些落在后面的官兵干脆拖了铠甲,趁着夜色连忙溜走了。
邓长峰不敢走后门了,他在士兵的护卫下,打开府衙的一扇小侧门,准备从这里溜走。
邓长峰的心里还在算计着——从城里逃出去,再到三十里外的大营,去把最近训练的三千多州军调来。
只是这次去调兵,也不知道率领州军的杂号将军是否愿意出兵。
自己平时可是没有少给对方脸色看啊!
不管怎么说,先逃出去吧。
邓长峰跑出侧门,只见一片火把的光线围住了他。
摇曳的光线颇为明亮,州牧大人像是害怕光线的蟑螂,连忙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