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外面的呼喊声一阵阵响起,宛如浪潮起伏不休。
而在府衙的大堂内,上到州牧邓长峰、知府梅山清,下到府衙的捕头、卫队长,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的。
府衙里面总共有四百七十多人,其中一部分是文官和小吏,没有办法与乱民厮杀。
至于能打能杀的官兵与捕快,也就是三百人不到。
正因如此,梅山清才会去巴结明岳,希望北义军能够帮助他们。
“现在外面的那些泥腿子越闹越厉害了!”梅山清无奈的说道:“州牧大人,依我看,不如赶紧发放一些粮食出去吧?”
邓长峰一脸肉痛:“现在米价五两银子一斤,这不是发粮食,这是发银子啊!”
其他的官员也是连连点头:“梅知府,你说的轻巧,发粮食?发多少粮食可以满足灾民?”
“若是灾民一闹就发粮食,后面该怎么办?”
“我们这边刚刚说粮仓被烧了,然后又说府衙里还有粮食,这岂非不打自招?!”
“就是就是,决不能轻易开仓放粮,还是另想办法!”
梅山清郁闷的说道:“各位大人,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几千上万的灾民围在外面,各位难道真以为他们不敢闯进府衙里抢东西?”
邓长峰冷笑:“我是朝廷命官,我看谁敢擅闯府衙!”
梅山清脸上肌肉抽搐,只能黯然叹息了。
梅山清找了个借口离开官衙大堂,带着几个亲信来到自己的院子里。
这段时间,梅山清将自己的房间改装,加了铁门铁窗,房间比牢房还结实。x33
但梅山清还是不放心,说屋顶上的瓦片太单薄,一旦乱民爬到了屋顶,轻松就能闯进屋里。
为了确保自己的小命,梅山清带着手下七八个捕快,来到府衙的大牢,躲在里面愁眉不展。
一名捕快上前问道:“大人,州牧他们,竟真的不肯开仓放粮吗?”
梅山清苦笑:“张达,那天运粮的时候,你是也看到的……府衙粮仓的各种粮食,全都运到了隔壁富商马员外家中,现在就算邓长峰真的想开仓放粮,马员外也未必肯把粮食拿出来啊!”
说着,梅山清指着外面说道:“这牢房里面有水有食物,我们这些人可以支持两个月都没事儿……不管这几天发生什么,这一道道的牢房铁门,你们可要看紧了!”
张达躬身说道:“大人放心,就算是州牧亲自来叫门,我也绝不开门!”
梅山清感激的点点头:“各位兄弟放心,我平日里不曾亏待大家,如今事情紧急,我更加不会藏私,度过了这次的危机之后,大家人人都有重赏!”
捕快和狱卒一个个兴高采烈,他们拿着刀剑,警惕的守在牢房门口。
而梅山清迈着蹒跚的脚步,来到牢房的屋顶上检查。
大牢从外面看是一座楼房,但里面是一路向下的通道,以及能够关押数百人的大牢。
大牢深入地下,有坚固的铁门,有许多通风的隐秘小孔,还有梅山清专门囤积的粮食和清水。
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躲进大牢,绝对能保住性命周全。
梅山清站在高处,只听见府衙门口的方向,一阵阵喧闹声越来越大。
到了夜里,这喧闹声汇聚成雷霆般的怒吼:“反了反了!活不下去了,大家反了!”
夜风中,隐约有惨叫声传来。
梅山清大惊失色。
完了,灾民果然叛乱了!
梅山清跌跌撞撞的朝大牢跑去:“把铁门关上,暴民要杀进来了,关门,关门!”x33
……
府衙门口,灾民的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