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官向谷志清示意。
谷志清当即跪倒,匍匐在地,口中按照内官在路上教给自己的,朗声说道,“典农司典尉谷志清奉谕前来觐见,圣主千秋永世,万代不朽!”
谷志清心里说,这都是什么词儿?让人说着这么别扭!
许轻寒抬起头,微笑着对谷志清说,“志清,你来了?赶快坐下,听说你这次深入蜀地,一举平息中元之夜的叛乱,抓获匪首满辛,可谓是劳苦功高啊!”
一个小太监,搬来一个方凳,放在桌案的前侧。
谷志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上面,对许轻寒说,“圣主,这一次,有惊无险,实属侥幸,但是,我总感觉这件事还没完结。”
许轻寒来了兴致,“哦?你和我详细说说。”
谷志清口若悬河,把自己到蜀州的经历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许轻寒像听故事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索性从桌案后面转出来,自己搬了一个方凳,坐在谷志清的对面,随着谷志清的讲述,时而开怀大笑,时而忧虑重重。
许轻寒也有过多年征战的的经历,直到近几年才安定下来,许是深居王宫久了,连一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今天看到谷志清讲的这般精彩,又勾起了他往日在马背上厮杀的回忆。
看着眼前的谷志清,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同样的意气风发,同样的勇往直前,同样的毫不畏惧。
在一旁的大内官舒越心中也是一阵感慨,整日看着圣主忙碌,直至今日,才难得见到他的脸上展露出笑容。
故事讲完了,许轻寒才忽然想起,“舒越,你这个不长眼的奴才,怎么不给志清倒水?”
舒越一咧嘴,忙不迭地去倒水,心中暗想,那些文武大臣觐见圣主,从来都是跪着,哪有坐在凳上还喝茶水的待遇?这谷志清是头一个!
许轻寒忽然感慨道,“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果有志清的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
谷志清心道,这是圣主的家事,我可不敢胡乱评论,得罪了哪个我都吃罪不起。
但是许轻寒偏偏不依不饶,“等你得了空闲,你也去几个王子府里走动走动,多教他们一些道理,别闲着没事整天瞎琢磨,遛狗逗鸟,勾心斗角,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谷志清一阵苦笑,无奈地说,“启禀圣主,最近我可能比较忙,刚刚把满辛押解回来,还没机会审讯。”
许轻寒也明白,谷志清的话是推脱的说辞,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谷震宇不止一次向他汇报过,满辛的背后还有隐藏的阴谋,最近一段时间,典农司要有的忙了。
许轻寒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就不另下谕旨了,你回去告诉你……主理,许你不定时进来王宫。”
然后悄声说,“圣后知道你回来了,一直念叨着你呢,她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桂花千层酥,她要亲手做给你吃呢。还有,子若也闹着要见你。”
谷志清心里一阵惶恐,圣后、子若都是谁呀?我是一个都不熟悉,还是能躲就躲吧。
赶忙对许轻寒施礼,“圣主,今天我刚从蜀州回来,还有很多事情尚未处理完毕,现在去拜见圣后,恐有冒犯,我还是改日再进宫吧。”
许轻寒并没有什么不快,说道,“你这孩子,去见你的姨娘,还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也罢,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改日你一定要去的。”
谷志清连忙称是。
出了王宫,谷志清长舒一口气,王宫里的房子很高,但是仍觉得有几分压抑,怎么都不如外面的空气新鲜舒坦。
一个小太监跑过来,对谷志清施了一礼,双手捧着一份大红烫金的拜帖,说道,“典尉大人,二王子着奴才奉上拜帖,请您到府一叙。”
谷志清愣了,这二王子是何许人也?接过拜帖之后让小太监离开了。
翻身上马,正要打马扬鞭返回典农司,听到后面有人呼喊,扭回头一看,又有一名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小太监捧着一份大红烫金的拜帖,对谷志清说,“典尉大人,四王子着奴才送来拜帖,请您到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