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谷志清和尉迟洪在房间里讨论即将到来的中元节。
两人在防守的重点上发生了分歧。
谷志清认为以蜀州府衙和兵马司作为防御重点,而尉迟洪则认为以蜀州城的四门作为重点。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尉迟洪气得吹起了山羊胡。
正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撒出去的探子回来报告说,这两天发现了很多面孔陌生的人进入蜀州城。
刚开始,两人都以为是周边几个县府的老百姓来到蜀州参加中元节的盛会。
但是,探子报告说,从这些人的面相和装扮上看,不像是普通的百姓,而且虽然有背负肩扛、推车挑担,但是那些包袱鼓鼓囊囊,不像是普通的货物,城门守卫竟然不盘查就放进城里,更奇怪的是,他们特别留意了,那些人上午进了城,下午却没见到出城。
探子的话让尉迟洪陷入了沉思,谷志清说道,“老前辈,咱们不能以对待普通的贼寇对待这些人,我觉得,他们这是分批潜入蜀州,准备在城内大搞一场,很可能就是多点开花,咱们想要把他们一个个搜查出来可能有很大的难度。”
尉迟洪犹豫了一下,说道,“公子,你分析得对,如此看来,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干等了,移师城内吧。”
谷志清笑了,“老前辈,咱们这些人,住在哪里合适呢?”
尉迟洪终于回过味来,说道,“本朝对民间持有兵器虽然允许,但是也有限制,所以这些人想要增强武力,必然要夺取官府的兵器,所以,兵马司就是他们的首要目标,我觉得,安排一部分人去兵马司。”
谷志清说道,“老前辈说的极是,他们还会拿下府衙,控制住府尹大人,等于拿住了蜀州的地方政权,所以,刚才我说,我们也要把府衙作为防守的重点。”
尉迟洪点头称是,对着谷志清竖起大拇指。
谷志清又道,“前几天我们进蜀州城时,听说在中元节还要举办一场赏灯大会,府尹郝大人和满辛会到场同贺,这样的话,我们的兵力可能分散了。”
尉迟洪说道,“我们尽量说服府尹不去参加那个赏灯大会,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
谷志清只好说,“我们尽量护住他的周全吧。”
第二日,谷志清和尉迟洪带着大家搬进了蜀州城,按照商定的方案,把兵力分配到府衙、兵马司和几处重要的府苑,并协调了总兵钱思文大人,分派重兵加强守卫。
几方商定,待城内局势稳定之后,一起前往满辛宅府,抓住这个首脑要犯。
转眼间到了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元节。
蜀州城内,到处张灯结彩,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但是谷志清很清楚,这份欢乐祥和的背后,却蕴藏着巨大的杀机。
下午,谷志清乘着一驾装潢精美的马车来到兰芳胭脂铺,老蛙屈尊做了他的马夫。
他要履行约定,接青雅乘画舫游览灯会。
蜀水穿城而过,也恰好在蜀州城附近水流变缓,给这座城廓带来一道绝佳的风景线。
沿河两岸,一座挨着一座的酒肆青楼,一到傍晚,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惹得众多男性游客流连忘返。
中元节的欢庆,这里也是主要的场所。
河道两边,已经竖起了长短高低的挑杆,上面已经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
两岸的店家在高声叫卖着莲花灯,供人们许愿放河灯。
河道里的画舫也是一艘挨着一艘,一艘比一艘打扮的漂亮。
状元桥的两端已经高搭彩棚,挂满了彩灯,稍晚些时候,府尹南大人和典农司满辛大人将要在这里主持赏灯大会的开幕。
坐在船头的老蛙,看着这些横冲直撞的画舫,气得哇哇大叫,如果不是谷志清有交代,他早就扯出镔铁大棍,把这些挡路的画舫船头打个稀巴烂。
忽然,一艘画舫斜冲过来,靠近谷志清这艘时,轻轻一甩尾,两艘画舫并在一起。
足可见,船夫驾船的技巧何等高超。
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谷公子,我追你追的好辛苦啊!”
谷志清撩起窗帘,果然是乔梁。
当即抱拳施礼,“乔公子,幸会!”
乔梁笑道,“我看到青雅姑娘上了你的马车,还在想着你们会去哪里,没想到来这蜀水赏灯了。”
谷志清半开玩笑说,“乔公子是在关注我呢?还是在关注青雅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