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全国各地都有,土匪、绺子、胡子、响马、蹚将、马贼……叫法不一,却都干的是打家劫舍、剪径豪夺的勾当,这种人“利”字当头、却偏有酸腐文人爱给他们戴个“义”字的冠,言必称“绿林好汉”、真是自己没遇到过土匪。
吴佩孚也曾落魄,被一伙蟊贼劫道,为了保住棉袍、不被冻死,不得不假意答应入伙做强盗,当夜就偷偷跑了,要是他被强盗抓回去会是什么后果,被逼落草、很多时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吴佩孚驻兵刘家大院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麻痹匪首张宝玲,让她以为自己也跟其他官兵一样贪生怕死、不敢真的进山围剿她,只要“青龙岗”匪帮啸聚在匪巢里,吴佩孚自认一定能找到全歼这股土匪的办法。
营门外监视官军的土匪坐探和眼线,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可怎么逃得出吴佩孚的眼睛,要知道,吴佩孚可是给日本人当间谍、监视过俄军调动的,那可真算得上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的惊险行动,吴佩孚不动这些土匪的耳目,也是麻痹土匪的一种措施。
吴佩孚想做到知彼知己,就必须开展周密的侦查,可他的手下都不是本地人,一张口就会被认出来,所以侦查的事情只能另请高明,可他又不像王怀庆那样,有徐世昌严令长春地方官配合、提供相关情报,吴佩孚只能靠自己。
刘安,就是吴佩孚心目中的最佳人选,他身负血海深仇、对张宝玲恨不得食肉寝皮,吴佩孚把侦查土匪的任务交给他,那算是找对人了。
那晚,吴佩孚没收刘安的钱,却话里话外的告诉刘安,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没错,他要是想报仇、就得自己帮自己,刘安在长春多年经营,各种人脉关系都要善加利用,比如长春巡防营,长春府的吏、户、礼、兵、刑、工六房,都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让他们秘密调查张宝玲的“青龙岗”土匪老巢,那还不是手到拈来?
刘安马上心领神会,回到长春就开始积极活动,虽然花费不菲,但一来是要报血海深仇,二来也是警告觊觎刘家的人,刘家靠山很硬、而且有仇必报,没办法,刘家大院的根基被拔,与刘家有嫌隙的人家、难免会有一些想法,刘安这也是未雨绸缪。
刘安在长春经商多年,跟官府的关系颇好,府尹换了也没关系,长春府下面的六房管事、谁当府尹都得依仗他们做事,所以侦查“青龙岗”土匪的事情,对刘安来说只是花多少钱的事情了。
一张巨大的情报网从长春城撒了出去,其中不乏有亲戚在“青龙岗”落草的便衣,他们获取情报的渠道更可靠,将来也能帮亲戚开脱,不是每个土匪都对张宝玲忠心耿耿的。
长春巡防营两次攻打“青龙岗”都铩羽而归,损兵折将不说,回来还挨训斥、罚俸禄,对张宝玲也是恨之入骨,可巡防营都是吃粮当差的当地人,战斗力本来就差,想报仇可没那个实力。
刘安早就跟巡防营有交往,他常年需要走货,这年头的镖局已经不好使了,土匪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东西就抢,也就巡防营还有些威慑力,小土匪是不敢招惹巡防营的,即便是“青山好”那样的大绺子、也得给巡防营三分面子,所以巡防营的管带跟刘安很熟。
“咱们兄弟还用这样?有什么你只管开口!”巡防营管带豪爽的说道,顺手把刘安递过来的1000两银票揣进自己袖口里。
可以说,刘安的效率很高,各种情报源源不断的传递到吴佩孚手中。
刘安那边的情报还未全部搜集好,唐天喜那边却是再也等不及了,他派人拿着曹锟的电报来找吴佩孚,命令他马上出兵,曹锟电报的内容是:限吴营三日内对土匪发动进剿,否则,即以畏敌避战之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