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津讲武堂速成班学习的吴佩孚,又是班里年龄最大、学习最刻苦的一个,由于经常把教官问的哑口无言,他也成了班里的另类,当“北洋怪人”的名号传到班里后,敢直视段祺瑞的吴佩孚,受到了班里一众同学的拥戴,教官们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看待了。
半年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吴佩孚又是以全班第一的成绩结业的,在金秋十月,吴佩孚再次回到了保定,依旧是回第三镇报到。
不过此时的第三镇统制、已经换成汉军镶白旗出身的刘凤山了,刘凤山对吴佩孚没有任何成见,也听说过一点儿他的轶闻,由于第三镇此时正好在扩军,吴佩孚直接被任命为一个新组建营的管带。
这个新建步兵营的士兵,不是新招募的农民,就是其他各营裁汰下来的兵油子,各队队官、排长,吴佩孚也是一个都不认识,可他“北洋怪人”的名号也算给他带来一点儿好处,这些队官、排长都从心里很害怕他,这样官威自然就竖立起来了。
吴佩孚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严查官兵中有没有抽大烟的,全营官兵在他上任的第二天一早,就被全体拉到操场列队,所有官兵也不以为意,新官上任三把火,训训话还不是正常的么。
可各队队官指挥各排列队完毕后,发现吴佩孚并没有上台子上训话的意思,营门外一小队扛着鬼头刀的士兵、整齐的走进了他们的营地,有见多识广的小声告诉大家,这是本标的执法队。
执法队领头的向吴佩孚报告后,吴佩孚请他们站列一旁,然后才走上那个**的土台子。
“弟兄们!
自道光二十年(1840年)英夷发动鸦片战争以来,我大清臣民饱受洋夷持强欺凌、压榨,近者如日俄战争,沙俄与日本为争夺我东北权益,在我大清国土上大打出手,残害我大清子民,东北同胞死于日、俄野蛮屠杀者十余万!
何也?皆因我大清国弱兵衰!
朝廷上谕:非练兵无以卫国、非练兵无以保民!
朝廷拿出巨资编练新军,就是要保家卫国、护佑百姓!
然我军中,明知鸦片是西洋人用来残害我民众之身心、腐蚀我反抗之精神的毒药,却仍有违反军规偷偷吸食鸦片者!
试问,一旦洋夷进犯、抽大烟的还拿得动手里的枪吗?
本管带在此言明,凡我营吸食鸦片者、立即出列,我不处罚你们,每人送5两遣散费,各自回家,今后戒掉毒瘾、仍是一条堂堂的汉子!
如有心存侥幸、拒不承认者,一旦查明、严惩不贷!”
吴佩孚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着,执法队的鬼头刀闪着阴冷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吴佩孚扫视着下面的队伍,操场上的气氛异常压抑……
终于,一个承受不了这种压力的、其他部队裁撤下来的兵油子,烟瘾还没犯就走出了所在队列……只要有人起了头,其他人的心理负担也就更重了,很快,第二个兵油子走出了队列……
“很好,希望你们能戒掉烟瘾重新做人!”吴佩孚说这个话时,已经有7名士兵走出了原来所在队列,他让营务处取来35两银子,然后看着他们回去脱掉号服、换上便装,带着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了营房。
“本管带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既然有人心存侥幸,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们就走着瞧!”这回吴佩孚的声音阴森可怖,他昨晚就在兵营里转了大半夜,他丝毫不摆架子、跟很多士兵聊过天,这个营的大概情况已经多少了解了一些,他要铲除营里的这颗毒瘤。
吴佩孚不说解散,下面的官兵在执法队的威慑下,根本不敢动一下,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儿在流走,有人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
抽大烟会上瘾,而且一定时间到了,假如没有吸食鸦片,因为心理因素带来的身体反应是十分明显的,流汗,淌眼泪,打喷嚏,寒战,躁动,情绪激动……因人而异的会出现各种症状……
吴佩孚身后带了两名执法队队员,在各队的前面慢悠悠的走来走去,这种架势,就是不抽大烟的都觉得很压抑,这么长时间了,吸食鸦片成瘾的人,本来就要犯烟瘾了,由于这种高压的气氛,他更加容易崩溃了。
“吴管带!你给兄弟一次机会吧!我戒、我从今天就开始戒!求求您了!”二队【注一】队长黄金标突然跪倒在地、抱住吴佩孚的腿喊道,也许是烟瘾上来了,黄金标不仅泪流满面、而且鼻涕泡都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