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1906年初,可能是日本人已经在吴佩孚他们这批人中,找到了甘心做汉奸的人,也可能是袁世凯那边不断催促,日本人终于答应解散临时情报部门芝罘特别班,允许中国军官离开了。
吴佩孚没有与王怀庆、乔林他们一同返回保定,他原来答应过,给王风山他们一个水师营清兵的身份,他要做到言而有信,所以求着守田利远给出具证明,前去烟台水师交涉。
一个北洋新军的中尉,居然跑到水师营来安排人事,还要给王风山讨个“帮带”的职衔,水师营管带气的都不想搭理吴佩孚,可他拿的信上有日本人的关防,这个管带也不敢过于得罪吴佩孚,只是推脱说自己没那个职权。
吴佩孚只好又去找驻守烟台的水师提督府,仅靠一份日本人写的证明,没有关系、没有上供,吴佩孚依旧没能办成事儿。
无奈之下,吴佩孚给北洋军发去电报,请上面出面协调。
北洋新军与原来的绿营、水师实际互无统属关系,而且北洋军的待遇远高于绿营、水师,双方其实暗中一直在较劲,吴佩孚等于是给北洋军找了一件麻烦事儿,可他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早就汇报过这件事儿了,北洋军也不好不管。
最后还是袁世凯出面找了当时的山东巡抚出面协调,即便如此,也还是很费了一番周折,才算把王风山他们都安顿好。
王风山他们之前是海盗出身,现在变成了官兵的身份,自然对吴佩孚感激涕零,少不了留他盘桓几日,把酒言欢。
可是,吴佩孚不知道,他这么做,让他未来的顶头上司段祺瑞更加不满了,认为他纯粹是节外生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一回到在保定的北洋第三镇报道,乔林当天就被委任为中尉队长、去部队报到了,没过几天,王怀庆也晋升少校军衔、实授管带一职了。
只有吴佩孚回来之后,虽然晋衔上尉、但一直没有委任实缺,依旧是个候差。
原来,吴佩孚回来报到那天,王怀庆、乔林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陪同他一起来司令部报到,正好与段祺瑞迎面相遇了,与一些人笑脸阿谀、乔林低头避让段祺瑞审视的目光不同,吴佩孚站的板板正正、直视段祺瑞,行了一个标准军礼,但却一脸清高之色,这让段祺瑞听到他自报家门后,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段祺瑞的性格拘谨、坚硬和古板,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对手下要求很严格,爱较真,一个小小的上尉居然敢平视自己,让段祺瑞认定吴佩孚是故意冒犯自己,就因为自己没有批准他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
其实,吴佩孚早就不想去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了,因为守田利远、高山开藏他们后来说话就十分露骨了,**裸的把收买汉奸的意思讲了出来,并允诺今后向他们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况且吴佩孚也不可能知道段祺瑞把他的信丢进垃圾桶里了。
吴佩孚的表现,纯粹是性格使然,那也不是什么清高,而是天生傲骨,不会溜须拍马、谄媚逢迎上司,这也是吴佩孚在相当一段时间郁郁不得志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