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海战结束后，日俄开始在美国人的调解下进行媾和，原本吴佩孚他们可以返回北洋军了，可内田良平发给守田利远的密电，让他在这批北洋军派来的青年军官中，更多的发掘像吴佩孚一样有潜力的中国军官，要尽可能多的在北洋军中，培植、培养日本的代理人。

于是，守田利远开始安排日本情报官与吴佩孚他们这些北洋军军官“培养感情”，暗中宣传日本，夸大日本的实力，拉拢这些军官为日本效力，其他人是否暗中接受了日军的宣传，甘心为日本人效力，吴佩孚不知道，可吴佩孚对那些夸大其词的宣传，一概一笑了之。

倒不是吴佩孚对日本有了多么深刻的了解，恰恰是一件小事儿，让吴佩孚认定日本是蕞尔小国，虽然近代通过维新实现了军事强大，却远远不是国家整体富强，远没有中国的潜力大，这个东西就是：

清酒！

清酒是日本民族的国酒，吴佩孚正是从清酒，这种被守田利远、高山开藏吹嘘过头的国酒，看出了日本虚弱的内瓤。

烧刀子，这是吴佩孚在关外执行任务时、常喝的一种白酒，在锦州时，日本情报官们也非常喜欢喝这种高粱、或是玉米酿造的白酒，这种白酒的酒精度、往往能达到60度以上。

清酒，不仅是在日本的大型的宴会、结婚典礼等场合，就是民间聚会也是饮用清酒，这是守田利远他们告诉吴佩孚的，这种学习中国黄酒“曲酿”技术酿造的白酒，酒精含量最高不过16%清酒，却被称为“国酒”。

一个60%酒精含量、一个16%的酒精含量，一般人都把这当做饮酒习惯、传统习俗，吴佩孚却不这么想，他总是跟其他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太一样。

日本，是已经能够制造战列舰、榴弹炮、重机枪的准工业化国家，却在“蒸馏酒”这项技术上、远远落后于纯农业国中国，这绝不是日本造不出好的酒蒸馏设备，而是他们不敢酿造高度白酒！

为什么？

粮食不够吃！

假如日本像中国那样酿造高度数的白酒，日本国内的粮食就养活不了现有人口，这也是日本不断对外扩张的原因之一，先霸占台湾，现在又觊觎东北，吴佩孚对于日本的狼子野心、始终保持着高度警觉，这也是他对守田利远他们始终保持警惕、保持一定距离，对日本人的各种试探、他始终装糊涂的原因。

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固然是吴佩孚心中所愿，可他从没有卖身日本人的念头。

这天，吴佩孚独自去买书，被有心守候的任道远挡住了去路。

再次在烟台街头“偶遇”任道远和璞云子，吴佩孚高兴地要请他们去吃法式大餐，任道远说那种环境不适合聊天，这才改在一家中菜馆、要了一个雅间。

“听说你这次为日本人立了大功，看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任道远并不知道吴佩孚会有什么样的鸿运，卦象只是显示出他有大喜临门，也就是说吴佩孚会遇到一桩难以拒绝的好事儿，任道远这么说，就是想探一下吴佩孚的口风，想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会不会是迷失他本性的诱惑，他还能不能坚守为国利民的本心。

“道长谬矣！

佩孚做事一是要对得起朝廷，二是要对得起良心。

给日本人做密探实在是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沙俄吞并我东三省、朝廷却无力恢复，日本虽然也是狼子野心，可毕竟口头答应朝廷不吞并我大清的龙兴之地，仅仅是攫取沙俄在东三省的利益，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辈不得不忍辱负重。

西洋人、日本人在国内培植他们的代理人，这个他们早就不遮遮掩掩了，然佩孚绝不做洋奴，这点道长应该知道的。”吴佩孚正色道，他不知道原本洒脱的任道远，怎么会说那么庸俗的话。

“我当然了解子玉你的为人了，不过刚才见面时，我见你额头上腾现紫光，应了紫气东来之卦象，所以误以为子玉要得东洋助力了，卦象不灵、勿怪唐突了！”任道远是一定要打听清楚吴佩孚有什么难拒绝的际遇，所以干脆挑明了说到。

“您看的还真没错，日本人有意保送我去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学习，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师夷制夷’好机会，我已经给上峰写信汇报了，只是不知是何原因，目前还没得到回复。

道长！您就收下我这个俗家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