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计划是对俄军实行围歼,第4军从正面进攻,牵制俄军主力;同时第1、第2两个军分别从东西两面迂回俄军左右两翼,以右翼为主攻方向,这是一个以少数包围多数的大胆计划,很符合日军喜欢赌国运的思维。
当然,吴佩孚只拿到了俄军的资料,日军的企图、军事计划、兵力部署等等,吴佩孚是不知道的,福岛参谋说他也进不了日军最高军事决策核心。
下面的“辽阳会战”的经过与结果,这是吴佩孚与福岛参谋地图作业推演的模拟战争,并非当时日俄战争的实际过程:
辽阳会战始于1904年8月24日,日第1军对俄军东部集团实施两翼迂回,企图把俄军的注意力吸引到左翼,迫使库罗帕特金把他的预备队调到左翼,从而削弱其右翼,为日军第2、第4两个军进攻俄军右翼(主攻)创造有利态势。
俄军左翼的战斗一开始就很激烈。日方利用俄军暴露的翼侧,决定对西伯利亚第3军实施两翼迂回。为此,日第1军左翼的1个近卫师,在俄军部署中打进楔子,来到了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
为增援西伯利亚第3军,吴佩孚决定立即投入预备队,其中包括一个加强团。
该团在行军途中,吴佩孚获悉日军已来到了西伯利亚第3军的翼侧,吴佩孚立即主动改变行动方向,那个加强团立刻转向西面,从高粱地隐蔽机动到日军近卫师的翼侧,以突袭战打退了日军近卫师。
此时战场形势转而对俄军有利,但谨慎的吴佩孚不敢利用这一有利形势、迅速扩大战果,战机稍纵即逝、福岛参谋很快堵上了这个缺口,不给吴佩孚突入、分割日军的机会,复盘时,吴佩孚懊悔自己因胆小而错失战机。
1904年8月26日,福岛参谋安排日第4、第2军开始进攻、掩护通往辽阳的最捷路径的俄军,在中间突破受阻之后,日军缓慢迂回俄军右翼。
吴佩孚担心俄军有被全部包围的危险,于是俄军全线撤至第2道阵地。
俄军撤至第2道阵地后,吴佩孚仍保持原来的部署,大部兵力作为预备队,在一线展开的兵力不过40%,打法也仍然是等待日军进攻,这是一种防守反击战术。
福岛参谋的兵力部署也大体如前,战役企图仍然是围歼俄军,但考虑到前一段作战时,日军各路部队攻击时间不统一,使吴佩孚可以从容调动俄军预备队增援,让战局变得无法掌控。
于是,福岛参谋在8月30日以3个军的全部兵力投入战场、同时发起进攻。
由于战线收缩,吴佩孚让俄军坚守既有阵地,以机枪、火炮和刺刀顶住各路日军的进攻,这是一种简单粗暴的消耗战,双方激战1整天,福岛参谋被迫让日军全线后撤。
福岛参谋白天的正面进攻受阻,于是按照事先安排,当日(30日)夜间,派遣第1军部分兵力(1。8万人)偷渡太子河(到达右岸),在31日晨迂回俄军左翼(俄军5万余人)准备发起偷袭,与此同时突然加强对俄军右翼的进攻。
1904年9月1日,吴佩孚准备反击日第1军,为此在左翼集结了3个军,企图以迂回动作将日第1军压迫到太子河歼灭之,反击定于1904年9月2日开始。
但是,在1904年9月1日夜间,福岛参谋指挥第一军对俄军左翼集团发动偷袭战,占领了该方向一系列重要的战术要点,其中,包括时官屯及其北面的小高地馒头山。
在这种情况下,日军就有了更大迂回作战的支撑,吴佩孚决定在实施全面反击之前,首先夺回馒头山,为了不影响原计划发起的反击,为此,他分别从各个师抽出7个步兵团,154门炮。
但是,临时拼凑的部队、往往缺乏强有力的统一指挥,战斗又一直是在黑暗中进行,双方激烈争夺,俄军一度收复馒头山,但在日军反击下,按照兵棋推演的算法,俄军陷于一片混乱,最后不得不仓皇溃逃。
时官屯———馒头山战斗的失利,使吴佩孚产生了错觉,以为日军即将进行大迂回作战,包抄俄军后路,迫使俄军陷入两面作战的不利态势。
吴佩孚并不了解当时日军已投入全部兵力,并且也遭到重大损失,根本不具备包抄俄军后路的实力。
福岛参谋鉴于第1军单独与俄军强大集团相对垒,处境万分不利,他决定1904年9月3日晨将第1军撤回太子河右岸。
战争,往往就是看谁能坚持最后5分钟。
就在福岛参谋安排日军撤退行动之前的2小时,吴佩孚命令俄军放弃辽阳、立刻退守奉天,由于吴佩孚过于谨慎,俄军大部分预备队始终都没有投入战斗,福岛参谋此时也无法组织起强大力量进行追击战,至此辽阳会战结束。
“辽阳会战”以福岛参谋获胜结束,可他与吴佩孚一样,都在认真复盘战役的每一个过程,他们都认为自己在指挥上存在这样、那样的错漏,尤其是吴佩孚,防守反击战术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心思全放在“防守”上了,不论哪个战场出现一点点小问题,只想着“补漏”,根本没有认真规划过“反击”,空有兵力优势,却根本没有发挥出来。
其实,这个不能怨吴佩孚,他之前根本没有过实战经验,而且就其自身阅历而言,他目前也只能胜任一个中下级军官。
意犹未尽的吴佩孚和福岛参谋又在接下来的“沙河攻守战”中,继续“指挥”日俄两军缠斗,因为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日俄两军大体上在奉天与辽阳之间的沙河地区互相对峙。
在这段攻防战中,吴佩孚学到了更多的战场经验,毕竟他和福岛参谋的兵棋推演,是有日俄两军实战结果来验证的,比如山地战,这就是吴佩孚以前都没听说过的战术、战法。
战场是一个军人成长的摇篮,吴佩孚虽然基本上没怎么亲临前线,但这次经历对他日后带兵还是大有裨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