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搞错了吧，我叫牛金海！”船老大扭头盯着吴佩孚说道，同时不显眼的挪动了一下身体，保证自己随时都能起身。

“怪我唐突了，之前没跟英雄说实话，鄙人叫吴佩孚不假，但我不是什么行商、做的也不是行商该干的事儿，我是武卫右军中尉，这位是日本国高山少尉，我们想跟王首领交个朋友！”吴佩孚亮明身份后，继续端着茶碗看着船老大。

“我就是个讨海的渔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船老大显然戒备心十足，他还真没看出吴佩孚是个军官，倒是那个罗圈腿的步姿、坐卧有点像吃粮当过兵的样子。

“王首领不用担心，我既然当这您的面、挑破这层窗户纸，那就绝对对您没有恶意，不仅没有恶意，还有一套富贵送给您！”吴佩孚冲着船老大又举了举杯子，船老大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茶碗与吴佩孚碰了一下。

船老大这么做等于默认了吴佩孚的说法，无奈吴佩孚先是喊出他的江湖绰号：海鹞子，再次点出他姓王，没错，这个船老大正是盘踞在大钦岛、砣矶岛、小钦岛、鞍桥岛、锯牙岛海域的那支海盗武装头目，名字叫做王风山。

“兄弟我奉命与日本国军合作，我想您从我这次旅顺之行、已然看出端倪了，您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我家在蓬莱。

恕我冒昧！做海盗固然无拘无束、快意江湖，可这是长久之计么？现在是俄罗斯、日本国、咱们大清都顾不上您，就凭您的实力，恐怕都打不过烟台水师营吧？

一旦将来稳定了，这三方不论哪家都不会容你扼守着渤海口吧？

您还不如帮着我完成这趟差事儿，我保举你加入水师营、怎么也得给你安排个队官做，那不比当海盗强一万倍？

……您别不信！

我是人微言轻，可高山少尉可以请日本国政府给朝廷打招呼，现在咱们大清国谁说话最好使？

洋人！

我说的对不对？高山少尉！”吴佩孚说完，扭头看了一眼高山开藏。

“如果王首领愿意协助我们，我今晚就给守田少佐打电报。”高山开藏哪儿敢做这个主呀，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怎么样，上岸讨个老婆，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难道您就不替手下的弟兄们着想么？”吴佩孚不给王风山消化高山开藏的话的时间，紧接着说道。

王风山犹豫了，主要是害怕上当受骗，他的海盗团伙是在一次北洋水师剿灭海盗行动中，侥幸逃脱的，现在只有三四十人，朝廷才不会花钱收编他们的，也就是这些年战火不断，清廷根本顾不上他们这伙海盗，这才艰难的维持到现在，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论称分金银，那是说书的评话里才有的，遇上台风、断粮都是有的。

沿海打家劫舍？他们都是本地人，下不去手是一方面，沿海渔民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渔民都没啥余粮，富户？他们才不会住在海边呢，早都搬到城里了，不然他王风山也不会搞这么一条渔船，捕些鱼买到岸上换粮食。

吴佩孚敏锐的发现了王风山的矛盾心理，于是开始给他画大饼：“只要王首领在战争期间加入我们‘芝罘特别班’，协助我们完成差事儿，战后我们一定保举您做烟台、或是威海水师营的一名队官，月俸40两，你手下弟兄最少每人也有2两银子，咱就不说捎带脚做点儿走私买卖了，那可比您现在安稳多了。”

“我得跟弟兄们商量一下。”过了许久，王风山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好！豪爽！

您再告诉弟兄们，在你们投效朝廷之前，你们就算我们‘芝罘特别班’的人了，弟兄们每人每月5两银子，不过您得委屈点儿、跟我一样，每月35两。

今晚的酒宴，我让人去把岛上的姑娘全找来陪各位好汉，给各位好汉接风洗尘、让大家好好乐呵乐呵……别客气、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吴佩孚又撒出一个饵，只要这些海盗过上了这种安逸、**的生活、谁还愿意去当海盗，芝罘岛的妓院规模都不大，刚才他就是安排乔林和黑田去把所有妓院的姑娘都找来，给海盗们每人安排一个，当然，黑田估计会给自己也留一个。

这夜，《茂发客栈》里推杯换盏、划拳行令，更有……海盗们都沉浸在这酒色之乡，熏熏然、乐不思蜀了。

吴佩孚、乔林、高山开藏三人，以不胜酒力为借口，中途离开客栈、返回了长嘴山上的“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