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也没多绕弯子,直接就把吴佩孚以前写的那篇文章递给李丕森看,说是请他看看这个孩子是否是个可塑之才。
“此子文章还显稚嫩,不过他的字,笔力虽然不够浑厚、却不失灵动飘逸,取法传统又出了些新意,虽谈不上龙蛇之笔,却有清凤之姿,很是有几分王苏的意境。
这是谁的学生呀?”李丕森有些惜才的问道。
“他曾是东街王夫子的大学生,叫吴佩孚。”任道远如实答道。
“王夫子人品、学问都是很好的,只是不懂变通之道,一味的死读书、读死书,所以穷其一生也没中过秀才,此子恐怕……你说他曾经是王夫子的学生?”李丕森问道。
“吴佩孚的父亲去世了,他现在不得不辍学回家,小小年纪就担当起养家重担,可屋漏偏逢连阴雨,那些赊销货物给他家杂货铺的商户,害怕他不懂经营之道,纷纷前去讨要欠款、拿走未售商品,小杂货铺已经经营不下去了。”任道远把这个情况也如实介绍清楚了。
“这样呀……我明天派人把他找来,假如孺子可教、我就收了这个学生!”李丕森很快做了决定。
“可他家还有母亲、弟妹需要他赡养……”这才是任道远最想说的一句话,他到蓬莱的第一天就在水师营外走了两遍,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布告,可后来他认真打听后才知道,那是给上面来人看的,水师营招兵布告就是一个幌子,水师营的管带为了吃空饷,根本就不是真招兵。
“这个嘛……也好办,水师营管带的妻弟、是我一个不太争气的学生,去年才中的秀才,我让他去找管带,安排吴佩孚做个学兵,有上面的人来水师营巡视之时,他去那里装装样子、充个数,平时就在我这里学习、读书。
虽然学兵每月只有2两4钱银子,有我的面子、也没人敢克扣他,虽然也不算多,但养活他们一家4口还是没问题的。
再说杂货铺也还可以继续开嘛,他娘不方便抛头露面,就招个小伙计嘛……至于本钱,他给我这个老师磕个头,我赏他个见面礼,这不就解决了。”李丕森轻描淡写的就把任道远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题、全部都解决了,而且还一点儿都不伤吴佩孚的自尊心。
“兄长宅心仁厚,我替吴佩孚先谢谢您了!”任道远说着、给李丕森鞠了一躬。
“贤弟说的哪里话,对了,后天的酒席、你那边都请了什么人?多少人?我好安排席面。”李丕森问道。
“我初来乍到,在蓬莱没什么亲戚、好友,要说有的话,也就是《普济堂》的掌柜了,幸亏他让我在他店里坐堂、问诊。”任道远说道。
“那好,我明天就给他发请帖。”李丕森知道任道远说的是实情,也没再说什么,任道远已经达成目标,所以稍坐片刻之后就告辞了……
任道远知道,这只是吴佩孚遇到的第一个劫难而已,而且还不算是命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