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时的家在东部的一座小城市,距离C市几千公里,没有飞机高铁直达,来回只能坐普快的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
下车时,已是次日中午,正值晴天,阳光笼罩了整个城市,湛蓝的天空中有白云漂浮,这里不似C市那样雾霾严重,整日看不见蓝天。
即使有些旅途的疲劳,但是面对熟悉无比的景色,莺时还是雀跃起来:“终于到家了!”温暖的阳光下,女孩仰起泛着红晕的脸,笑得恣意。
整个学期日日夜夜的思乡之苦都被这一瞬间的欢喜湮没。
跟在后面下车的顾洹程一抬头,便看见女孩眯着眼享受的模样,她卷翘的睫毛在日光晕影下仿佛张开的扇子,粉嫩的唇角扬起,明艳的笑容似乎有一瞬间住进了他心里。
感叹完毕的莺时随着人流快步向公交车站走去,偏头却见本应该跟上来的顾洹程还站在原地,微笑着望着自己,与快速移动的人群格格不入。
她转身跑过去一把拽上他手中的行李箱,笑嘻嘻地推了推他:“快回家啦,还在磨叽什么呢?”
顾洹程依言上前,抢过两人的行李,一边加快速度前进一边说道:“那就快走吧,这些东西应该我来拿的,要是回去被我妈看到,她又说我欺负你了。”
“怎么会,你上一次欺负我的时候,还是在幼儿园呢。”她呵呵笑起来,脚步紧追随他,望向他的眼里透着狡黠的光。
当时他们都才五岁,小小的一只却每天叽叽喳喳顽皮得能吵得老师脑仁儿疼。那天,两人都看中了可骑乘玩具小马,小小版顾洹程刚摸到马头,莺时就先坐上去了,抱着小马任对方怎么抗议就是不撒手。顾洹程无法,只好也坐上去,瞪着腿想要把对方挤下去,结果莺时死死抱着马脖子,还撅起屁股想要把不断作乱的小男孩甩开。
小男孩气急了,一口就照着女孩的背咬下去,那时夏天女孩穿着无袖衫,疼得立刻站起来,抬脚就把男孩踹倒在地,男孩趴在地上也不起来,只呜呜地哭起来。见到对方哭了,女孩也开始委屈地掉眼泪,两个人哭得一声比一声高,场面一时无法控制,幼儿园老师无法,只好让双方家长来处理。
顾洹程妈妈看到莺时背上带着几颗牙印的伤口,当场就断定是自家孩子欺负人了,放学后还专程带着小洹程登门道歉,双方家长因此加深了友谊,却导致他一度防备着莺时,担心被这个莫名大力气的女孩给打了还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