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禹非常严肃:“虽然是你四姨娘,但疫病牵扯到京城安危,必须开棺重新处理。谭旻天,你生意做得不错,也是明白人,该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
别说他咬定刘节玲是病死,现在就算他承认是被害死也来不及了,简禹话说到这一步,这棺木是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了。
谭旻天的表情十分痛苦,痛苦又不能发出来,更加痛苦。
简禹就这么看着谭旻天不说话,不怒自威地散发强大的威压,他年纪轻轻能做大理寺卿,可不是来自家庭的荫蔽,而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谭旻天这种做生意的人完全不是对手。
看了一会儿,简禹站起身来:“谭旻天,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若我离开这屋子,从刘节玲的棺木里发现事情和你说的不一样,你就没有机会后悔了。”
虽然白越没见大理寺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口号,但大抵每个年代都是一样的,投案自首总是能得到一些宽容和优待。
眼见着简禹真的转身要走,谭旻天一下子慌了,连忙上去想要拽住简禹。
梁蒙拿刀的手一伸,谭旻天一下子将手缩回去。
“大人留步,大人留步。”谭旻天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终于扛不住地长叹一口气:“哎。”
这一声很有意思,像是某个秘密还是藏不住了,但是,并没有杀人行凶被发现的恐慌。
谭旻天转头对府里下人道:“你们都出去,把门关好。”
丫鬟小厮应着依次退下。
这是有什么秘密呢,白越都来了兴趣,看样子刘节玲的死还有内情。
谭旻天在屏退下人后,这才伸手揉了揉脸,用一副愤恨的语气道:“简大人,实不相瞒,不是小人不让您开棺,而是那棺木,根本就是空的。”
“空的?”众人都很意外。
“是,空的,里面没人。”谭旻天叹气道:“刘节玲根本就没死。”
“这是为何?”简禹皱眉看着他:“你把话说清楚。”
谭旻天一脸的愤怒,连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说出来怕大人笑话,刘节玲在我家七年,供她吃供他穿,从不曾亏待半分。可她竟然和一个货郎勾搭,就在四日之前,和那货郎私奔了。”
之前虽然从丫鬟口中听来了几句,说谭旻天怀疑刘节玲偷情而争吵,但怎么也没想到,不仅仅是偷情,而是整个人都跑了。
谭旻天懊恼坐下:“虽然我只是个生意人,可也是要脸的,因此对外宣称刘节玲死于急病,草草下葬。不然叫人指着脊梁骨笑话,日后还如何出去见人。”
谭旻天脸上糅杂着恼怒,羞愧,悔不当初,在众人眼里看来都觉得有点可怜了。
“她那个姐姐刘雯宜,我其实知道她不是来要钱的,但是她咋咋呼呼,藏不住事。”谭旻天厌恶道:“这事情我决不能告诉她,告诉了她,那等于告诉了全京城。她也不会相信,定会编造出另外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