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打开窗户通风。
祁阳悄悄地把她的烟盒清空了放了些棉签顶数,这样的戏码在过去上演了无数次,但这回,霍敏铮没有装作不知情,而是回头告诉他:“别动。”
_
陷入昏迷时,穆谨仿佛闻到了时隔两年那依然令人眷恋的信息素,所以他迫切地挣扎着想要醒来,眼皮下的圆珠不断翻滚着,昭示着他梦境里的不安。
等穆谨清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几朵纯洁干净的百合插.在花瓶里生机勃勃,他惨白的脸上浮现了病态的绯红。
霍敏铮看到了他易感期的样子。
他记得自己在险些标记Omega时的挣扎和蹉跎,更记得那一滴可耻的眼泪曾把他隐秘的心思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病榻上的少年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没有感受到刺骨锥心的疼痛一般,坐立起来,全然不顾看守人员的防备与蓄势待发的精神力。
他抓起花瓶送到自己怀里,不断地嗅着,可是怎么闻都只有百合花香,霍敏铮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看守人员看穆谨的眼神出现了巨大的转变。
尽管穆谨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神经病,但现在他的行为已经不仅仅可以用神经病三个字来形容了,他闻着霍前辈留下的东西所流露的表情活脱脱是一个变态!
之后的两年,穆谨没有再收到过糖果,最后的花束像是告别的赠礼,他收藏着,在花朵全部枯干后让工作人员帮忙用一些特殊材料维持着形状。
至于祁阳说的话,穆谨信了。
不过穆谨并不后悔杀人,因为穆谨才是最先被伤害的那一个。
他知道自己和霍敏铮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事情也不一样,所以他既不怨恨,也不愤懑。
漫长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读书,偶尔可以看一次电视,规矩老实,连易感期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偶尔,他会期待,推开门的不再是负责检查的人员,而是霍敏铮。
他幻想着,霍敏铮将一把钥匙丢给他,然后笑着说:“走吧,我领养你了。”
这样的日子一成不变,直到某一天,一个跃动着的伴生灵从地面浮现,穆谨伸手攥住它的时候,命运向人类敲响了警钟。
_
黑烟滚滚,救火与救人的喊声连绵不绝,祁阳独自待在实验室里,他面色铁青,屏幕上显示着本次火灾的范围,研究所地图每熄灭一片,就代表着沦陷。
烈焰紧贴大门,室内温度逐渐升高,祁阳取了可以过滤烟雾和毒气的呼吸罩,正要戴上,就见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穿着统一服饰的实验品一步步朝他走来。
“穆谨,”祁阳丢弃呼吸罩,放弃挣扎,“真令人意外。”
来人的衣服上沾着许多火苗,他拍打了几下就没有再管,肌肤被烧的焦黑,穆谨温柔地捡起呼吸罩,帮忙戴在了祁阳的脸上,然后抱起祁阳跃窗跳下。
落地后,穆谨看着祁阳半响,突然松开手任由他落地。
地面坚硬粗糙,祁阳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很快便痛苦地曲折,紧接着,穆谨拧断了他的手脚。
祁阳忍耐着,左手断掉的时候,他昏了过去,穆谨又拧断他的右手看他痛醒,等他在被右手的痛苦折磨的要死,穆谨将手放在了他本就无力的脚腕上……
穆谨神情愉悦,像是在品味下午茶似的,品尝着复仇的快.感。
外界很快就得知了研究所的事情,祁阳所在的研究所是最重要的一环,但没了这个,还有很多零碎的小型研究所可以派出增员。
与此同时,一些普通士兵也拿上了热武器整装待发,准备好了随时援助研究所。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等他们包围研究所后,位于城市中心的研究所居然成了异变地区。
信号都被切断,人们无从得知内部的情况,在隔绝视野的黑色屏障前,他们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等待着上面的命令。
老一代觉醒者主动请缨,要求诛杀穆谨。
“霍敏铮留了个祸害!”年纪最大的白胡子老头猛地锤向桌面,桌子自中间裂开轰然倒地。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等她来了,万一她再拦着我们……”
有人替她说话:“我觉得霍敏铮不至于分不清孰轻孰重……”
“她当年分清了吗?!”
……
千里之外,霍敏铮带着新发现从异变地区出来了。
她把纸牌里储存的最后一块面包啃完了,背包里一摞关押着伴生灵的新鲜纸牌,每一个都挤占着“怪物”和“黑大帅”的生存空间。
裴均第一时间与她交接,眼神悲痛欲绝:“你可能要以死谢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