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使用能力的后果显而易见。

穆谨被重新送入了保温舱，帮助呼吸的装置在旁边预备着，靠着输液维持了一天又一天。

起伏不平的心电图成了穆谨还活着的证明。

后来情况逐渐稳定，穆谨被转入了新的、更牢固的病房。

女性Alpha趁着他昏睡来偷看了一次，顺便找了个略显简陋的老旧花瓶摆在没有棱角的床头柜旁。

被穆谨拷问的觉醒者没有死去，他活了下来，把穆谨想过十八岁成人礼的事情含着血泪告知了霍敏铮。

霍敏铮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惊讶且感到匪夷所思的调查人员，便咬定自己一无所知。

离开病房后，霍敏铮收到了来自老战友的短讯，说是邀请她一起吃顿饭。

聚餐的都是老一辈觉醒者，不到二十人，女性Alpha淡淡地扫视一圈，接过别人的递烟。

她借火抽了一支，沉寂多年的烟瘾久逢甘露，连带着这桌鸿门宴都看起来和善了许多。

众人说起往昔眼中有泪，说起现在欢声笑语，最后，有人提起穆谨。

但无论他们怎么慷慨陈词，女性Alpha都不应一声。

“来来来，咱们喝一杯！”

她没有举杯，面对站成一圈的众人，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这事，我不让步。”

话没说清楚，可所有人都明白霍敏铮讲的是什么。

“你们要是真恨穆谨，就直接去研究所杀了他，不要来鼓动我，当然了，我会拦着的。”

“你不耽误祁阳研究，穆谨就自毁了，哪里需要费人去杀？”说话的人气的极了，开始指着霍敏铮鼻子骂。

霍敏铮了然:“原来祁阳是打算让他‘自生自灭’。”

和以前一样的路子，从实验中下手，把穆谨身体慢慢耗垮，等他死的时候就说是失控误杀了，或者觉醒的能力太强身体受不了。

扯皮半响，众人彻底明白霍敏铮认死了这件事:“这么说，你是偏向那小子了？”

霍敏铮摇头，态度暧昧:“倒也不是，我养了他几年，不能说丢就丢。”

相比穆谨，肯定是战友更亲一些，可是真要是看着穆谨去死，还不如得罪几个人。

一条命和几个人情比，霍敏铮的选择直白而冷静。

餐桌气氛转变，有人突然摔了酒杯。

摔杯子的人说:“其他人得顾看自家小辈，舍不得冒险送命，我是个孤寡的，愿意来试试看怎么个拦法。”

霍敏铮假笑两声，寻着了新出路:“不如这样，你和我打，打赢了我就跟你们一伙，输了你们就别咧咧。”

没有说出来的隐藏条件是，如果对方真的输了，那么曾经的战友就会和霍敏铮一刀两段，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祁阳在场肯定不想他们赌这个，因为以霍敏铮现在的纸牌储备，赢面太大。

众人迁移至研究所指派的训练场观战。

那个人拼了命往刀口撞，在他不要命的打法下，霍敏铮却还是赢了。

战斗结束，她如往常一样切磋完想伸手拉一下，但对方仿佛没有看见她的手似的，由别人搀扶着爬起。

“霍敏铮，我们遵守诺言，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的选择是错的。”

随着老一代觉醒者叹气的声音起伏，渐渐地，宽阔的训练场只剩下了霍敏铮。

地面残留一摊黑血，霍敏铮蹲下来看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影子。

当天她就申请去往大型异变地区作战，祁阳拦都拦不住。

女性Alpha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时光，口袋里总是揣着一盒烟，只有和祁阳说话的时候才会顾忌一些，将火点掐灭。

“穆谨最近变得有些奇怪，我试过让可以致幻的心理医生与他交涉，没有任何作用。”

祁阳口中的心理医生是霍敏铮的Omega前男友。

前男友带着报仇雪恨的壮志进入穆谨的房间，然后被他百合花一样芬芳的信息素欺负到腿软蹭地。

而面对前男友本能的反应，穆谨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只丢下“废物”二字。

“他有问起我吗？”

“问了，”祁阳笑笑，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我以你的名义，骗他说，因为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所以你才不管他的。”

合情合理，听起来也像是霍敏铮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