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穆谨大口嚼咬着新鲜的血肉，吃一阵，吐一阵。
血腥味与百合花的香气混在一起，糜烂而甜腥。
他压根不打算跑，他不觉得自己能跑的出去，陆陆续续杀了三个人以后，穆谨被一个精神控制的觉醒者折磨的头痛欲裂。
他一边痛苦不堪，一边露出惨白的微笑，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喉咙里咯吱咯吱不知道在说什么。
通过后期的监控录像，有人解读了穆谨的唇语，他在说:“糖果……好好吃……”
主要负责人祁阳不得不推着轮椅处理突发事件。
制服穆谨后，先是安定剂，再是约束衣，祁阳压抑情绪片刻，最后直接让人把穆谨绑在了椅子上，任由穆谨因为剧烈挣扎掀翻在地也不让任何人去管。
倒地的穆谨死咬着嘴里的东西，不肯发出一丝一毫求饶的声音。
他忍受着浑身的剧痛，在药物的作用下拼命保持着清醒。
等到处理现场的工作人员汇报说闻到了百合花的香气后，祁阳才发现穆谨是到了易感期。
“双倍抑制剂。如果他依然像动物一样想交.配，就继续加药，加到他易感期过去为止。”
祁阳毫无人性地下达命令，然后遇到了在研究所走廊到处询问的霍敏铮。
“敏铮，你怎么出来了？”
霍敏铮见祁阳孤零零的，立刻走到了祁阳身后推着他走:“我发现穆谨的监控黑屏了，想找人问问是不是坏了。”
思索几秒，祁阳没有选择说实话:“是坏了，我刚才在找人修，不用担心，穆谨现在情况不错。”
其实是他关了监控，以防霍敏铮会看见。
祁阳的眸子暗了暗，他用手挡了一下脸，面上一片阴翳。
“敏铮，你好像没有告诉过我，穆谨的信息素是什么？”
霍敏铮动作一顿。
她不仅没有告诉祁阳，穆谨的信息素，还没有说穆谨已经变成了和伴生灵一样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穆谨。
“是百合花。”
“这样阿，我还以为他的信息素一直没有出现，毕竟有些体质特殊的，分化后一两个月才能让别人闻到信息素的。”
但那太少见了。
祁阳过于信任霍敏铮，以至于他觉得霍敏铮只要不说，就是没有。
回到祁阳的研究室后，霍敏铮提出想去看看穆谨。
“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我觉得……”
“我不同意。”遭受欺瞒的祁阳想不明白为什么霍敏铮满脑子都是穆谨，“穆谨现在虽然稳定了下来，但他如果见到你肯定会生出逃跑的心思。”
“可是我……”
疲惫的祁阳爆发了，他再一次打断她:“霍敏铮，作为觉醒者，我希望你能服从安排！”
说完，二人俱是一怔。
至少有三十多年了，他们之间没有分歧，没有争吵。
沉默许久，正当霍敏铮要主动开口的时候，祁阳伸手牵了一下霍敏铮的手指。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跟你发脾气的。”祁阳的态度很诚恳，眼睛下面有青黑的印记，“你不要介意好吗？”
“祁阳，我不会介意的，”霍敏铮语气温和了许多，“你肯定有你的考虑，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了，我再去看穆谨。”
她顺从的表现让祁阳心情好了不少。
轮椅上的男性Alpha笑了笑，他并未多想，同时有点舍不得松开霍敏铮的手，但为了不让她察觉自己的心思还是放开了。
“上次没有来的及说完。”
“什么？”霍敏铮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怪物’任务，救下来的除了白哲，不是还有一个女性Beta，她获得了伴生灵的馈赠记得吗？”
霍敏铮点头，见祁阳神情认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记得。”
“她觉醒的能力是，可以看到一个人死后，谁会难过。”祁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让她帮我瞧了瞧，她说看到了你。”
说话的时候，男性Alpha的心脏暖洋洋的。
霍敏铮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笑着说:“你死了我肯定会难过，我绝对哭的稀里哗啦给足你面子。”
祁阳不甘示弱:“放心吧，我肯定死你后头给你收尸。”
“那要是我死了，祁阳你会哭吗？”
闻言，祁阳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后来等霍敏铮走了，他才对着门口轻声说:“会，我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死。”
语气既郑重，又悲凉。
祁阳即便坐在轮椅上也自信不输给任何人，可是在爱情方面，他身体好的时候先是犹豫自己是个Alpha，后来身体废了又觉得自己不配。
之后，霍敏铮没再提过看穆谨的事情，而裴均在祁阳的暗示下来找她，说是人手不够了，希望她能出一趟任务。
霍敏铮拒绝了。
“我们评定过了，你遇见的‘怪物’伴生灵是个奇行种，后续两年你也没碰见过类似的对吧？能和人做交易的伴生灵不多，你按照往常一样把它们直接弄死就行了，很简单，奖励丰厚哈。”
裴均像苍蝇一样搓着手，他知道所谓的“奖励丰厚”对于霍敏铮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女性Alpha迟疑着。
异变地区在近十年不仅没有持续吞噬人类的生存空间，还让出了不少，这与觉醒者们前仆后继地去送死有着莫大的干系。
对于霍敏铮来说比较轻松的，可能对其他觉醒者就是十级残废的下场，能者多劳，她多去一些异变地区无可厚非，可是霍敏铮现在又不想离穆谨太远。
“去吧，”祁阳有意把她推出去，他想在穆谨身上做点实验了，霍敏铮一直看着实在是不方便，“等你回来，差不多穆谨也稳定了，到时候你可以穿防护服去看他一次。”
有时候一些秘密，得深挖至根系才能显露端倪。
作为一名实验品，祁阳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他的眸子难掩兴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