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踢走皮球看着轻松,其实拉开筋肉时她的双手双腿还是有针刺一样锐利的剧痛感,不过总算比之前站都站不稳要强多了。
这两天梁知节给她送了一副药来,她吃过以后力气恢复得很快,再过几天,她应该就好了。
元璟不见她的时候,她在房里练功,活动手脚,让自己好得更快。
她不想当元璟的累赘。
……
梁知节追上元璟,笑着道:“公子爱之深,责之切。枝枝小娘子懂蹴鞠规则,熟记圆社规矩,又会踢球,若是男子,都可以下场比赛了。”
元璟不语。
梁知节想了想,从元璟的话来看,枝枝的球技可能比他今日所见还要好。
他道:“公子,枝枝小娘子被喂了药,身体还没康复,而且她们女子缠过足,踢球本就不便……”
一句话还没说完,前面元璟突然身形一凝,停下脚步,转头望向球场方向。
那双沉静的黑眸里隐隐有暴怒涌动。
“叫她过来。”
他轻声道,语气诡异。
梁知节一个哆嗦。
妙英听说元璟要见自己,脸上扬起几分喜色,嘱咐两个亲随看着球场,去元璟的院子。
阿吉禀报一声,推开门。
妙英走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几扇窗户都紧闭着,阒然无声。
幽暗里,元璟一个人大马金刀地斜坐在榻上,棱角分明的侧脸略显苍白,黑色道袍衣襟散开,衣裳勾勒出身量线条,肩膀宽阔,窄腰,衣摆下的双腿修长结实,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上。
“关门。”
他抬起头,看着妙英走近,淡漠地发出命令。
阿吉答应一声,拉上房门,眼睛蓦地瞪大。
还没合上的门缝里,长榻上的元璟忽然暴起,扯过毫无防备的妙英,直接把人压在了榻上。
接着响起挣扎声,压抑的呜咽,衣帛撕裂声……
阿吉还没惊叫出声,梁知节扯住他的衣领,把人拉开。
“公子和小娘子屋里头的事,你不要掺和。”
阿吉一脸茫然:“我怎么觉得……公子好像是霸王硬上弓……”
梁知节白他一眼:“你听见小娘子叫救命了吗?”
……
妙英没叫救命。
被元璟拖到榻上压住的时候,她猝不及防,轻轻啊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仰面躺在枕上。
“哥哥?又有都尉府的探子?”
元璟面容沉静,一只手按着妙英,一只手往下探,要脱她的靴子。
长靴落地,他继续脱妙英的长袜。
妙英脸色微变,颤抖了一下,用尽全力挣扎,两条腿直蹬。
她现在的力气比和元璟重逢的那会儿大多了,身体扭来扭去往外挣,元璟抬头想压住她,她咬牙抬腿,使足力气狂蹬。
一声闷哼。
妙英呆住了。
她裹着长袜的脚掌,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元璟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
“哥哥……”
妙英心虚地喊一声,想收回腿。
脚踝上一阵凉意。
元璟居高临下,紧紧攥住妙英的脚踝,把她的脚掌一点一点从自己脸上挪开。
面孔阴沉得可怕。
妙英被他拽住了腿,只能躺着,心虚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好像踢红了点……
元璟冷冷地瞥妙英一眼,伸手扯开妙英脚上的长袜。
小娘子的脚掌白皙,娇嫩,足形纤巧。
这是一双漂亮的玉足。
但元璟的双眸里没有一点欣赏的意思。
大梁风俗,贵族女眷以纤巧玉足为美,许多世宦之家的小娘子自小裹足。
妙英不一样。
她是那么骄傲,志气那么大。
可是现在,她脚上有裹过足的痕迹。想是裹过一段时间,后来放开了,所以没有留下伤。
但是这会影响到她踢球。
她瘦了这么多,都有些脱相了,刘叟见到她的时候认不出她。
他一开始也没留意宴会上起舞的她。
刘叟说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元璟握着妙英的脚掌,面庞阴戾,虽然极力克制,仍然满溢怒气,似乌云裹挟着雷电汹涌翻卷,山雨欲来。
“谁逼你的?”
他沉声问,胸腔里仿佛亦有闷雷声。
妙英的唇动了动,还没发出声音,元璟忽地一把放开她的脚踝,起身出去。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离开后发生的事!”
“哥哥!”
妙英从榻上坐起身,叫住元璟,“你放心……逼我的人没有成功。”
元璟拉开房门,背对着妙英。
“与我何干?”
他头也不回地走远,面容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