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来到高家庄,亲眼目睹了高仲苏的家业,早就生出了疑惑。
在许多的地方,高仲苏这样的家业,他都该是被革命的对象,好些农村的财主家都没这么大产业。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次接头高仲苏带去了多少部队上急需的药品,那些药品就是转战在深山中的战士们的救命珍品。
他决定要创造一次单独与高仲苏面谈的机会。
这天下午,高仲苏陪着文若兰去给庄上的兄弟们讲解医护常识,来若山一听说,赶紧也赶去讲授现场。
高仲苏见他进来,便冲着他微笑点头。
高大强看到来若山过来,也热情上前招呼,说了几句话,又回到座位上,高仲苏发现来若山和他们都很亲近,心中对此人的来历颇为疑惑。
他到底是个大丈夫,也不愿意从手下人嘴里打听什么,便起身走到来若山身边,笑着打招呼。
“来兄弟,仲苏一回来,就听到你的大名,这庄上十几个兄弟,个个都在夸赞来兄弟的本事。”
“姑爷谬赞!来某此番也是奉了文老爷夫人之命,前来护佑姑娘的,临出发,老爷专门交待,姑爷乃是军中翘楚,今后前途不可限量,而姑爷还有偌大家业,只怕我家姑娘过于操劳,特地让来某前来相帮,来某得姑娘恩惠太大,无法回报,也只有死心塌地帮衬姑娘和姑爷。”
高仲苏一听,这里面还有故事啊?
他便对来若山道:“来兄,不如你们出去走走,仲苏也好像与来兄多多亲近。”
终于,二人走出了堂屋,到了后院。“来兄,可否纵马一游?”
“正合我意,只是来某骑术不精,还望姑爷海涵!”
“痛快!”高仲苏叫来士兵,牵上了两匹马,出了院门,高仲苏纵身一跨,却见来若山更加稳当地翻身上马,虽不如他身手潇洒,却实用的很,一看就是个老手。
高仲苏顿时就警惕起来,这个来若山,来头颇为诡异啊!
不过,高仲苏一瞬间已经有了决断。
此人只有四种可能,其一,此人乃是练家子,却只是个老百姓,投靠了文家;其二,此人乃是军队退了出来,暂时找个栖身之处;其三,此人是个流寇匪首;其四,此人是留在南方坚持斗争的战友!
这四条中,两条有利,两条不利。
不过,高仲苏相信自己的眼光,他判断此人不像是流寇土匪出身之人,那么,总的来看,此人留在这里,该是好的多,坏的少啦!
二人策马飞奔,高仲苏的骑术显然更为熟练一些,他回头看去,发现来若山渐渐适应了这匹马的节奏,二人之间的距离便再也没有拉开了。
进了山中,高仲苏这才下马,来若山很快便赶到,二人一前一后往山上密林里去了,走了一段,高仲苏突然一转头,道:“来兄,仲苏还没有感谢你的恩德,你说,我究竟该如何谢你?”
“姑爷这是什么话?姑爷收留了来某在庄上,我还没有表示感谢,怎么又对姑爷有了恩德?”
高仲苏便说起了他枪击高仲兴木棍,救下文若兰主仆之事,直说:“这件事,我思来想去,只觉得胆寒不已,换作任何人,都该是不知如何处置才是最好的了,谁曾想来兄两百米开外一枪打掉了木棍,这等手段令人匪夷所思,一则枪法如此精妙,世间罕有,二则出枪不打人,只打棍,救人又不伤人,若非艺高人胆大,仲苏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缘故了。”
来若山认真起来,他转身正面对着高仲苏:“姑爷,文家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我都是该救她的,实不相瞒,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打掉木棍,这样是化解冤仇的做法,但是若我那一枪打不准,那第二枪就只有取那莽汉性命了,到时候,也只有对不住姑爷了!”
“爽快,爽快!我看来兄也是行伍背景,我看,咱们就不用姑爷啊、来兄这样称呼了吧,来兄大名叫什么?”
“若山,来若山!”
“好,以后我就喊你若山,你就唤我仲苏,若山,你讲话实在爽快,也不怕说要杀了我二哥就会得罪了我,说实话,我回来后听说我兄嫂这般坑害我妻子,真是怒气冲天一般,他们哪里还有半点做兄嫂的样子?然而若那一棍子落下去了,非但我新过门的妻子要遭难,连带着害了我的孩子,这就就结下来深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