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华真的被气笑了:“逼死你姐的人明明是那个任中杰,怎么成我了?”
“你明明可以帮我姐,却见死不救!”刘洁悲愤不已。
“我见死不救?”夏华笑道,“给你姐二百两,让那个任中杰还了赌债,就天下太平了?”
“当然!”刘洁斩钉截铁,“我姐说了,姐夫他都发毒誓了!”
“傻瓜才信赌鬼发的所谓毒誓!”夏华嗤之以鼻,“赌鬼的话有一句能信吗?”
“不管怎么说,你拿出二百两来,这件事就有希望解决,我姐和姐夫就可能破镜重圆,他们家也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如果没有,那就再想办法!”
“你说得轻巧!二百两银子,这是小数字吗?”
“你写话本很挣钱的!随便写写就是二百两了!钱没了不是还可以再挣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斤斤计较?”
“因为我赚的每两银子每文铜钱都是我的血汗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是任中杰欠的赌债,为什么却要我拿出我的血汗钱给他填窟窿?凭什么?还有,这二百两借出去了,他们夫妻俩什么时候会还?你心里还没点数吗?肯定是有借无还!”
“都是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帮助,你至于吗?这二百两银子,你就当做善事了,行吗?你不是读圣贤书的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怎么这么冷漠?”
“我冷漠?如果你姐家或你爹家真的因为大病大灾而急需用钱,我肯定会借,但这是什么钱?是赌债!是个无底洞!我告诉你,我非常肯定,我真给你姐二百两,让她交给那个烂赌鬼还了债,他也许会消停一阵子,但最终还是会狗改不了吃屎再去赌!为什么呢?首先,他已经赌上瘾了,根本就戒不掉,其次,他这次欠的二百两赌债被我帮他还掉了,他没付出任何代价、轻轻松松地消除了这么一大笔赌债,他会觉得反正有人给他兜底,从而产生侥幸心思,认为自己有底气继续赌,大不了再欠一大笔赌债时再叫你姐上门哭哭啼啼求助,让我再次给他擦屁股!有了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我绝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你的意思是,你就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和她的两个孩子被卖掉或者我姐夫被人砍掉一条胳膊或一条腿?”
“你姐夫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是我让他去赌钱的吗?至于你姐,她其实有很多选择,但她非要执迷不悟地守着那个烂赌鬼,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是给她指明一条路了吗?就是毅然决然地跟那个烂赌鬼和离,让自己得到解脱,带着孩子们重新开始,我会在这件事上全力帮她,这不好吗?”
“你这是要拆散我姐的家庭!”
“你姐的家庭是那个烂赌鬼毁掉的!怎么成了我的责任了?”
“够了!”刘洁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恨恨地看着夏华,“你东拉西扯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舍不得银子!”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然后想到了什么,向夏华伸出手,“我不要你的!你把我的那一半拿过来!”
“什么你的那一半?”夏华感到莫名其妙,跟不上刘洁的思路。
刘洁理直气壮并且义正辞严:“家里的财产是你我共同拥有的,按理,我是拥有一半的!”
夏华再次被气笑了:“第一,我们俩还没有成亲,第二,婚前财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刘洁瞪大眼:“我都跟你住在一起了,你却想不认账?”
夏华也忍无可忍地爆发了:“我怎么就是想不认账了?当初,我把你从六合村带到忠州,就已经决定对你负责了,但我现在忙着读书,六月底要去府城参加院试,如果考上了,八月还要去省城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时间实在太紧,暂时没空跟你把婚事办了,这才一直拖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刘洁绷着脸:“我姐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夏华态度不变:“帮你姐和那个烂赌鬼和离,你姐和她的两个孩子可以暂时先住我们这,我会保护他们、帮助他们展开新的生活。”
刘洁几乎咬碎了满嘴的牙齿,她狠狠地剜了夏华一眼,怒火中烧地转身返回她的房间。
就在这时,院门口处传来一阵由外入内的杀猪般的嚎叫声:“…别打了!哎哟!别打了!姑奶奶饶命啊!我真的不是贼…”
夏华走到客厅门口,本要回房的刘洁吃了一惊地也走到客厅门口,两人看到绣春虎虎生风地抡着一根木棍就像赶猪一样把一个蓬头垢面、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男子一路痛殴着从院外驱入院内,那男子在绣春面前毫无招架之力,被绣春用木棍打得连滚带爬、不停地哀嚎求饶。听到动静的织夏、绘秋、绽冬和赵海也冲了出来,各持一根木棍,跟绣春一起痛打那男子,更是打得那男子呼天抢地、哭爹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