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银子、有了下人,所以夏华的生活越来越**了,床自有人铺、被自有人叠,衣自有人洗、饭自有人做,茶自有人端、水自有人倒,地自有人扫、桌子自有人擦…起床后,现成的热水和热腾腾的早饭已经等着他了,除了刘洁和杨青还在睡懒觉,所有人都已经起床,各司其职地忙碌着,杨氏和丹儿做好了早饭,赵炎特地上街买了很多忠州本地特色早点任由夏华挑选,做好早饭后,杨氏和丹儿烧热水、煮茶、洗衣服、出去买菜,赵炎则去照料马匹、清理马厩,绣春四女有的帮杨氏、丹儿、赵炎,有的打井水、劈柴,忙完这些家务事,赵炎、绣春四女还会练武,赵海收拾好了夏华的书袋,装好了文房四宝和书本,宋词儿也挽着袖子参加做家务…夏华洗漱一番,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拿起书袋在赵炎和赵海陪同下赶往学社。
鸣玉学社共有一百多名学生,秦夫子一个人自然没法都教过来,并且这个时代的教学不像后世那样从早到晚把学生们的课程安排得满满的,也不像后世那样硬性规定学生们必须每天到校,教材就是四书五经等典籍,用心学的话,几年时间就能把它们都背熟牢记在心了,这并不需要先生天天教,刚启蒙初学的学生肯定要天天上课的,等得学生几年后把基本功课都掌握了、具有一定的自学能力了,就可以不天天上课的,可在家里学习——有的学生已经成年或结婚成家了,还要兼顾家里的生计和个人家庭,哪会有时间天天上课——哪里不懂了、遇到难题了,再来学社向先生请教。
另外,一起上学的这些学生在年龄、学识掌握程度上都各不相同,先生们的教学内容主要就是为学生们解答他们在研读典籍时产生的各种不懂和疑问。在秦夫子的安排下,鸣玉学社的一百多名学生被分为三个班,年龄较大的、学识掌握程度较深的学生为一班,集中在上午一间教室里上课,年龄较小的、学识掌握程度较浅的学生和还处于启蒙状态的年幼学生为二班和三班,在下午两间教室里同时上课,秦夫子兼顾教导这两个班。
夏华被分在了一班,卢泰、杨玉智也都在一班,卢安在二班。秦夫子的这个安排无疑是很科学的,就好像他一个人教一个高中班、一个初中班、一个小学班,把这么多学生如果一锅大杂烩地放在一起肯定不行,教学必须因人而异、因材施教,高中班学生耗费他精力大,所以他在上午专门教导,初中班和小学班学生耗费他精力小,所以他在下午两个班同时教导。因此,夏华上午要去学社上课,下午不需要去,自由活动、在家学习,遇到难题不懂之处了,可第二天上午去向秦夫子请教。总体而言,在这个时代,上学“年级”越高,自由程度越大,比如卢泰,他离开忠州跑去重庆府城浪了好几天没回学社上课也不要紧。
到了教室课堂,夏华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一班约有三十人,年龄参差不一,小的跟他差不多,十五六岁,但寥寥可数,包括杨玉智,大的都快三十岁了。听卢泰说,能坐在这间教室里听秦夫子授课的都不是白身,多数是秀才,比如他和杨玉智,少数是童生…比如夏华。教室十分宽敞亮堂,三十多张书桌整整齐齐,最前面是一张大案,那自然是秦夫子自己用的,大案后的墙上写着“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八个大字。
“公玉老弟!”看到夏华进来,卢泰立刻高兴地招呼道。
“欣荣兄。”夏华笑着走过去,正好卢泰旁边有空位置。
同在教室里的一干学子看到夏华这个新面孔后,有的视若无睹,继续埋头看书,有的微笑着上前主动打招呼,夏华礼貌回礼,口称“学长好”、“学弟见过学长”,众学子看这个新来的态度很好,都对夏华产生了几分好感。
“看你这副憔悴的样子,”卢泰见夏华在他旁边坐好,立刻打趣道,“昨晚操劳过度了?”
夏华点点头:“是啊,累死我了,手又酸又痛的…”
卢泰忍住笑,伸手拍拍夏华的肩膀:“公玉老弟,注意身体呀,这事是不能操之过急的…”
夏华忽然意识到卢泰说的“操劳过度”和“操之过急”肯定不是这两个词的原本意思,顿时又好笑又好气,给了卢泰一个鄙视的眼神。
正说笑着,秦夫子大步踏入教室,众学子一起肃然噤声,齐齐向秦夫子请安:“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