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车停在清吧外面,下车时拿了件白色大衣披在身上,没带包,钱夹随手塞在大衣口袋里。
刚推开清吧的门,就有一堆蓝色映入眼帘。
是一群穿着淡蓝布袍的道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挽起宽大的袖口在拼酒,有几个人的布袍下还露出了秋衣秋裤。
……这也太不敬业了。
木萧知道安城有个所谓的道士协会,位于协会顶端的道士可能有点真本事,但这类人一看就是三脚猫,她一个妖怪招摇着从他们身边过去,也没引起半分注意。
真是世风日下,捉妖人都认不出妖怪了!
木萧替不景气的道士行业瞎操心了一会儿,然后随便挑了个沙发坐下,点的东西还没上,又去了趟洗手间。
清吧的洗手间做的很精致,飘着淡淡的熏香,刻意搭配的枯枝缠绕在镜子边上,怪好看的,木萧随手摸了一下,判断不出那树枝的真假。
这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有个醉汉从男厕所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撑着洗手台,不断打着难闻的酒嗝。
在清吧也能醉成这副德行,木萧微微皱眉,转身要走。
谁知她刚侧过身,对方也一侧身,并且靠了上来。
“美女,一个人吗?”
木萧面无表情,余光瞟到了不远处的监控,动了动唇:“不,我是一个妖怪。”
醉汉面色发红,手指在空中翘成兰花,摇头晃脑地笑了:“美女,你真幽默。”
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拍,对方显然不太讲礼貌,拍了两下就按着他的肩,用力往后一拉,逼得他生生后退好几步。
醉汉吃痛大骂:“我操!你脑子有病?”
男人身形高挑,往前走了几步,漫不经心道:“你挡着路了。”
这里有两个洗手台,醉汉方才站在右侧,万万挡不到他左边的路。
醉汉显然没醉到白痴的程度,挥着拳头就上来跟男人理论,下一秒,他的手腕被男人猛地一扭,继而狠狠地按在了洗手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有监控!”木萧唯恐他再下重手,连忙出声提醒。
这一声,也把她自己的不良居心给暴露了——正经人怎么会到清吧里也要看看监控的位置?
男人闻言,唇角轻勾:“坏的。”
木萧:“……”
这位哥可能也是个不正经的。
虽然长得不像。
面前的男人眉眼英俊,挺鼻薄唇,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像精心雕刻过,一身熨帖西装,充满精英味。
靠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大概不属于任何一款男香,而是这个男人本身的味道。
很好闻。
木萧立刻犯了职业病,目光沿着男人的五官描摹,想在短短的会面结束之前将男人的模样映在脑海里。
没准以后用得上呢。
男人似有察觉,垂眸看了她一眼,木萧立刻收回目光,小声道:“谢谢。”
男人迈开长腿,与她擦身而过,淡淡道:“不客气。”
木萧离开前潦草看了那醉汉一眼,却看见他已经倒地睡死,表情还怪陶醉的。不禁摇了摇头——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前脚还挨打呢,后脚就能睡得鼾声雷动。
她没注意到那醉汉手腕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符咒。
……
结账出了清吧的门,木萧坐上自己的SUV,恰好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方才的男人。
她来安城已经一年多了,从没见到过如此有型有款的男人。
身为日日跟人皮人脸打交道的画皮,自然逃不过颜狗的标签,木萧摇下车窗,打算多看两眼。
男人西装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逆着灯一路走来,身材被光勾勒得笔挺有型。他走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司机早已等候在旁,恭恭敬敬替他拉开车门。
木萧眯了眯眼,看清车标后,感叹了一声:“有钱人。”
哪天她有钱了,也要买一辆这样的好车。
这样想着的时候,脑袋里冒出房东太太那张鬼见愁的脸,木萧瞬时抖了两抖,一边拧动钥匙一边想,算了,还是先把房租缴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