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甯对众人高声道:“各位看客,小女子运气好,连赢三局,本赌坊主,言而有信,将这一箱子白银全部奉送。小女子有言在先,只要小女子获胜,各位都有重赏,小女子本不是爱财之人,这箱影子,便分与众人。”
众人一听,个个眉开眼笑,喜不自禁。白面书生郎占山虽然走了,但是那些摆赌局的没走,必须要兑现承诺。
站在张甯一边的十几个人,这次赢的是盆满钵满,不过没人嫌弃钱多,领完所赢之钱,纷纷走过来感谢张甯自不必说。而那些赌输之人也不气馁,心想自己瞎了眼赌赌坊赢,押资尽亏,但总算还能领到赏钱,不算血本无归,所以也纷纷前来领银子。
老乞丐手中抱着满满一盆子白银,也不来凑热闹,反而席地而坐,出神地望着众人。
就在此时,就见从赌坊方向“蹬、蹬、蹬”走来两个人。不!确切说是三个人,因为有一个人像死狗似的被人拎着。
张甯回头一看,是那个大汉和耗子精,果真不到一个时辰,就手到擒来。
待那大汉走到张甯面前,将手上之人往地上一扔,那人像一团棉花似的瘫软在地。
只见耗子精笑嘻嘻道:“女侠,这就是你要的张彪。”
张甯问:“这是何故?”
大汉说道:“此贼与几人在醉花楼喝酒,被我当场擒拿,他身边几个恶贼负隅反抗,已被我打死,此贼有些功夫,但已被我打断双腿、双脚。”
齐迹过来一看,真是此人,便俯身把他抱起,让他坐在了地上。
齐迹问道:“张彪,你为何抢我钱财?”
张彪此时已剩下半口气,嘿嘿冷笑道:“你有钱。”
齐迹不解道:“我有钱,你就能抢吗?”
张彪又冷冷道:“你没钱,我怎能抢。”
齐迹道:“你抢钱就为了赌吗?”
张彪闭了一会眼,又睁开,似笑非笑道:“也为了吃,也为了穿,也为了嫖,也为了赌,没钱活着能干啥!”
齐迹怒道:“那你也不该去抢,你抢了别人,让别人怎么活?”
张彪苦笑道:“这世道,又让我这等人如何活?”
张甯对齐迹道:“这种人早就该死,跟他还讲什么道理?”
齐迹劝张彪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张彪却摇头道:“回不了头了,也到不了岸了,像我这种人,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的下场,你也不必可怜我,杀了我吧。”
张甯对齐迹道:“杀人容易,劝人难,齐迹哥哥,莫要再跟他多费口舌。”
齐迹还是摇摇道:“他虽可恶,但也非该死,上天有好生之德,应该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张彪摇了摇头,似有悔意唱道:“切莫赌,切莫赌,赌博为害甚于虎。猛虎有时不乱伤,赌博无不输精光。切莫赌,切莫赌,赌博为害绝无乐。妻离子散家破产,落得颈项套绳索。赌输无钱去做贼,遭致身败名又裂。赌博无钱去抢劫,镣铐沉重锒铛响。”
齐迹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道:“你也懂得赌博的害处,为何还要如此?”
张彪叹了口气道:“你看看,这里的每个人,那个能收手不赌,你以为戒赌真的那么容易吗?”
张甯叹道:“都是赌坊之过,我们应该把赌坊烧掉。”
张彪突然哈哈大笑,又转悲道:“你能烧得掉一个天上人间,你焉知天下有多少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