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别吃了,你猜我看见谁了?”
“嗯?无非是悬赏对象罢了,难不成还能发现杀父仇人。”
只见那少女,全身紫衫,大约十六岁的年纪,皮色雪白,容貌甚是美丽,一双大眼乌溜溜地,满脸精乖之气,此时头也不抬的打趣着比他大两岁的兄长。
“是他,你看。”
一向溺爱自己的大哥,一反常态般没有接下她的玩笑话,也没有抬手捏她的脸颊,此刻声音颇为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凝语微微一怔,内心生出不祥的预感,不由得眉头紧锁,夹着鱼翅的筷子僵在半空中,缓缓抬起头,顺着大哥的目光看去。
后脑勺鼓着两个大包的少年,此刻也正往嘴里塞着鱼翅,桌上的盘子几乎被席卷一空,唯独面前陶碗中还盛满酒。
少年对面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两人判若水火一般,中年男人盛酒的陶碗一直是空的,不断催促少年给自己斟酒,身旁放着一柄长剑,柚木材质的剑鞘上,雕刻着流水样式的纹路。
“苏大哥,我想可能是认错了吧…”
“苏凝语略一思索,沉吟道;“三叔临终前曾交代过,那落雨楼楼主剑鞘上,刻着落雨楼的样式,据说是还花重金找人雕刻的,为此用了不少的黄金。”
她重新端详起逍逸来,只见他一把夺过年轻人面前陶碗一饮而尽,还陶醉的哼着小调,在她眼中一副市井无赖的样子。。
随即无奈的摇摇头,陷入了静默,思忖片刻后勉强的抽了抽嘴角,不可置否的回应道。
“一定不是他,他的剑鞘是流水样式的,况且他…。”
“不,是他,我亲眼见过他,不会忘记的。”
凝枫重新睁开紧闭双眼,轻叹一声,方才在脑海中将二人仔细对照后,无非是面容憔悴了些许,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那少女见状一怔,只好收了声。
“待他们离去,我们紧跟其后,在路上就动手。”
凝枫面色一沉,独斟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不,仅凭我们两人还不是他的对手,必须提前知晓他们的路线,在他们途经之地埋伏。”
她死死按着凝枫拿剑的手,此刻若不是她阻拦,这冲动的大哥,只怕已经上前掀翻他们的桌子。
凝语隐秘一笑:“大哥,你且冷静,我有一计…”
“老哥,我想去…去趟如厕。”
“去吧去吧,就你小子事多,我还没说要去呢…”
逍逸斜睨他一眼,颇为不满点点头。
煜尘内心还是有些忧虑,想去昨日约定地点看看,便在酒楼中寻找其他的出口。
却不知这四季楼竟会这般大,误打误撞闯入雅阁阁楼中,一时迷失了方向。
“江兄弟,真如你所料,那卢威堂大堂主,今日一早便下令,追杀从林三手里逃脱那小孩。”
“可不是,江兄弟真乃神人也,他昨夜便知,那大堂主是万万不敢与那位作对的,追杀他救下的小孩,反而能将他引出来。”
“江兄弟,依你所说,究竟是怎样的狠角色,江湖中人竟然连姓氏都不敢提及。”
江淮难掩惊讶之色,眉心深深地陷了下去,小心打量起身旁出声的男人。
只见那位兄台,皮肤黝黑,鼻梁略微塌陷,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炯炯有神。
“江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位兄弟是我远房亲戚,特地来此地投靠我。
发觉气氛渐渐僵硬起来,一副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见势不好,慌忙出声解围道。
“原来如此。”
江淮向方才出声回应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随即莞尔:“兄台恕我不能告知他的名讳,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他的手下是梦织,联合所有杀手组织才灭掉的,更何况那一战赢的并不光彩。”
男人面上如古井般看不出丝毫波澜,神色却有些恍惚。
“多谢江兄弟告知,来,我敬你,那汉子端起面前的陶碗,一仰头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