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里拿着一柄剑,剑鞘上的流水雕刻颇为精致,腰间挂着老旧的酒葫芦,身高近七尺,身着依稀可辨的月牙白深衣,年深日久之下颜色逐渐褪黄,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长期酗酒下致使双眼也有些迷离,唯有那双拿剑的手看起来丰筋多力。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生定当涌泉相报。”
话音未落,煜尘连忙从床榻上坐起,就要向眼前的男人行拜礼,伤口处顿时传来刺痛感,他下意识向伤处看去,那里缠绕着一圈白布,尽管涂上石灰散,此刻还是晕染出一片血红。
“涌泉相报?”
男人闻言微微一怔,轻蔑的说道:“哼哼,照你目前的实力,怕是一个小喽啰,你都招架不住。”
于是伸手轻轻将他托起,一股如同云朵般轻盈却又不失霸道的力道,霎时就进入煜尘的体内,似乎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驱使着身体的机能,身体自我保护机制出于本能站了起来,这种感受神乎其神,这是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江湖高手的“内力。”
“小伙子,你我缘分可不浅,要不是你大爷我昨夜买酒途中,救下你小子,不然你的人头,此刻就在黑风市挂着了。”
逍逸似笑非笑的说道,说着取下腰间的酒葫芦一饮而尽,还意犹未尽的倒了倒。
年轻人微微皱眉,忽然正色问道;“黑风市?是什么地方,莫非…杀我的那些人,就是从这个黑风市派来的?”
“黑风市就是一个交易地点,里面有交易情报、悬赏任务之类的…”
“算了算了,我与你说这些作甚,简直是对牛弹琴一般,快走快走,你大爷要饿死了。”
男人一愣,随后无奈的摇摇头,颇为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你…”
逍逸徒然一震,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少年来,少年身着一袭月白色深衣,透进木窗内的光芒折射在他脸上,把他面部的线条勾勒的分明,隐约可见额头上不符合他年龄的几道皱纹,显的有些刚毅深沉。
男人沉吟片刻,抚掌大笑道;“没想到,我这套深衣穿在你身上竟是如此合身,真是造化弄人,天不亡我落雨楼啊!”
“以后叫我老逍便是,哪来那么多规矩,我一向讨厌那些俗套的礼矩。”
“这…老逍恕我失陪,我们来日再叙,还有一件棘手的事等着我去做。”
那年轻人面露窘色,一时语塞。
“什么?你这就要走那可不行,江湖一瓶难求的万毒解,昨日可是用在你身上了,我从那些人手中得到那瓶小东西,可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老逍面上已有几分醉色,此刻说的口沸目赤的,连脸色都呈暗红色。
煜尘拗不过他,只好先妥协下来,再从长计议…
他自幼无父无母,叔父侵占他家产后,暗地里找人追杀他,一路逃亡至思洋县,做一些小本买卖。
昨夜车驾上的男人便是季松,家中只有一小女,早年经商颇有积蓄,五湖四海好友结交甚多,在这思洋县谋得一官半职,也算个大户人家,两年前确突生变故,一时间销声匿迹起来,几乎是足不出户。
几日前,一封急信的出现,吓的他魂飞魄散,这信里没有署名,只印有一个暗黑色的蝙蝠印记,看上去似乎是某种神秘组织的符号,字迹较为潦草,还带着些许血迹,信里只有三个字“盟主令”,送信之人身负重伤,到府上救治早已奄奄一息,临死前要求见季松一面,不久后便断气身亡。
那季松战战兢兢烧毁信件后,临机立断就要动身离开,怎知小女竟不肯离去,盘根究底后才知,要带上络姓的年轻人才肯离开,而后便夺门而出,奈何他爱女心切,无计所奈,只好交代车夫,要等到那小子来了再赶路,。
“我说你小子,好好的发什么呆,是不是昨夜被吓傻了,神志不清了。”
逍逸伸手在煜尘面前晃了晃,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那年轻人仍痴痴地盯着方桌看。
见状怏怏不服地在疯狂鼓吹,无论他是用出神入化的描述,或是拍着胸脯保证,传授他武功之类的话语,可就是勾不起那小子的兴趣,唾沫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他依旧是痴痴地盯着方桌看。
见他看得这么入迷,索性搬来木椅坐在他旁边,皱眉蹙眼地顺着他的视线,看看是不是,什么前辈的武林秘籍,用小字雕刻在桌面上。
那双眼睛,都快瞪出血丝了,就是找不到那武林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