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叹后,墨离收剑入鞘。
“你封剑十年,好不容易,才在这思洋站稳脚跟,你一向不矜不伐,为了救这么个臭小子值得吗,一旦出手,后面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
逍逸坐在瓦片上,若有所思。
见他沉默不语,也不出声打扰,片刻光景,就将那坛酒酿抱到屋檐上,而后又跑去伙房拿来陶碗。
“认了吧,有些因果是躲不掉的,来来来,快来尝尝我带来的酒酿,知道你这个老酒鬼就好这口。”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
墨离不由得沉吟道,而后爽朗地笑了笑,递出手里的陶碗。
“老小子,这次带来的酒不错,有品位哈哈,看来你最近可没少喝。”
逍逸随口一提,较为满意地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墨离闻言一僵,连忙扯开话题。
“其实是…老哥一人喝的麻木了,便觉得索然无味。”
“也是。”
逍逸点点头,眺望着远处络逸城,仰头一饮而尽。
还好没被发现,他在心中不由得这样想到。
“那小子腿上的箭毒是梦织的。”
……
看似漫不经心说着,但逍逸眼中的寒意,也使身旁的男人打了个冷战。
如果说逍逸是沉睡的雄狮,那‘梦织’二字便是燎原之火,使他不得不苏醒,捍卫自己的家园。
男人忽然有一种错觉,多年的老友在那一刻回来了,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楼主。
“一剑平生恨,气短英雄胆。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你我二十年交情,我最清楚不过,能让落雨楼楼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除她之外,只有这小子了。”
“十年了…整整十年未听见,这落雨楼的雨声了。”
男人仰头苦笑着,闭眼聆听那梦境中的雨声。
“墨离,这些都是因果注定好的,我们终究还是无法改变。”
逍逸沉默良久,而后缓缓开口道。
男人眼中的光,重新黯淡下去,回忆如同无边无际的湖泊,越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老逍你能这样想,我也就心安不少,只是十年过去了,你还…没有放下吗?”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似乎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般,抱起酒坛向嘴里灌着。
“明日我将动身去络逸城,改日我们兄弟俩接着喝。”
见友人如此落魄模样,他于心不忍,转身就要走。
“墨离,过些时日,我也会动身去络逸城,在那之前,你帮我做一件事。”
……
“逍大哥,你…你你,你说什么?不可,这不妥当。”
他惊恐地向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抱着酒坛的男人。
“无妨无妨,有些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我不能让落雨楼的兄弟们惨死。”
“既如此,大哥心意已决,墨离定当万死不辞。”
翌日
煜尘睁开厚重的双眼,挣扎着从床榻上起身,腿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
他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景物,屋内的陈设较为简约,一张仅供二人对坐的小方桌,桌上只有一些焙茶的器具,鸣泉、注春、啜香。
“吱呀。”
虚掩的木门这时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