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已老,不足为虑,回朝之后给他个司徒,累朝耆德,方特拜焉,而不预政事,专司官家讲筵!”
既然寇准没有死,而且撑着回来了,该给的殊荣还是免不了,不然那些士大夫就该说刘娥的不是了。
没有给参知政事,也没有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自然算不得恢复宰相权柄。
但是一个司徒,却又是很多文臣名相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就怕官家等着寇老西,到时候会再起波澜...致使朝局动荡,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在路上让寇准归西,反正他也病病呛呛的...”
郭槐不希望赵祯得势,如今他在赵祯那里挂了号,一旦赵祯掌权上台,他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闭嘴!看来昨天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寇准何等人?
檀渊之盟万军阵前面不改色,岂是你能随意算计的!”
刘娥言辞犀利,警告了一番郭槐。
这种上过战场,经历边镇的文臣,早已是出将入相的文武全才。
岂会没有根基,真当人家战场白上的?
只要身边留下几十个战场退役的老卒,这个事情就不可能得手!
就像那狄仁杰,随便一个朝靴不对都能发现传旨的人是假冒的。
寇老西一肚子坏水,又深知当今官家召他回京,岂会没有谋算。
“吩咐六尚局,给吾准备一套天子正服,吾突然觉得穿着那身衣服上朝,更能震慑宵小!”
念头一动,刘娥直接布下了一个阳谋!
穿着龙袍上朝,执掌天子权柄。
临朝称制,步步紧逼。
既是投石问路,也是压制官家和寇准一众人的手段。
毕竟一套衣服,说逾越,但真宗已死,逾越谁的规制?
逾越赵祯?
官家年幼,她又是个做嫡母的,似乎只要赵祯点头,也都说的出去。
“娘娘高明!我这就去督促,一定要做的华丽尊贵!”
郭槐顿时眯起了双眼,佩服不已。
他的建议是阴谋,见不得光。
而刘娥则是指鹿为马的阳谋,朝野之上支持的人定然不少。
雷州赶往汴梁的路上,一个清癯干瘪的老者,骑着毛驴,抱着一个醋葫芦不时的干了一口。
“老爷,你说你好好的官船不坐,非要骑着毛驴回京,本来就身体不适,何必折腾自己呢...”
“哼!你懂什么,老夫听到官家召唤,这病都好了一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一路百姓生活,到时候也能给官家提出一些良言!”
郭槐以为的那个寇准,早已经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带着两个老仆,一个书童,悄悄的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