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没想到姜老爷还留着这孩子，莫说打她了，若是换做别人，早杀了。”

“她毕竟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啊，再怎么也不能往死里打。”

“她娘一肚子坏水，生出来的孩子也不见得有多好，她娘当年给了姜老爷那么大的屈辱，没打死她都算便宜她了。”

“话不能这么说，说到底造孽的都是她娘，跟她没关系，每一次都往死里打，这太符合姜老爷平日里的作风了。”

人群里各执己见，有说姜老爷心狠的，也有说那是姜姜报应的。

谁也没注意到此刻严谨的脸上波动着什么，他知道姜姜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杀伐果决，但她有一样好，那便是从不撒谎。

哪怕她当初杀了姜雨，也未见她在他面前有所掩饰，她做什么都是这样坦坦荡荡毫不遮掩。

可是前一世，她从不曾在他面前讲过这些。

“阿谨，怎么办，姜二狗好像练了什么邪术很厉害的样子，连我爹那几个得意下属齐力合成的阵法被她一个眼神就破了。”

不管她面容如何，从她的言谈举止里，他更加确信她就是姜姜，并且他还确定一件事，她也带着记忆重生了。

“那不是邪术。”

就算他讨厌她，但她对邪术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绝不会练什么邪术：“她是你妹妹，平日里你们都不来往的？”

严谨突然发问，叫她一时不知作何应对，她佯装不明：“来往是来往，但她性子沉静不喜欢和人相处，并且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我不在的时候，谁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你爹打她了？”

姜雨心下慌了：“我不知道，我平日勤于修炼，想着日后能和阿谨并肩作战，除了吃喝，其他时间都在修炼，我爹和她之间我不大清楚。”

“同住一个屋檐下，怎会不知？就算当时不知，府院里人多口杂，难免会听到风声。”见姜雨眼神闪躲，心头莫名一股不悦。

“我……我不喜欢下人说长道短，所以没人会传到我的耳朵里……”

严谨怎么了，怎么总感觉他在护着姜姜一样。

“阿谨，你是不是不信我……”

姜雨说着说着便要落泪，严谨心头一软，为她拭去眼泪：“我没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而已，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

姜雨斩钉截铁道：“自然是姜二狗在胡说，我爹才不会骗人。”

严谨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大家别听她妄口巴舌，我姜淮为人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姜淮捂着胸口，气息紊乱。

台下的人又陷入沉思。

“是啊，姜老爷可是大善人，定是那女子胡诌。”

“几年前我娘家大旱，还是姜老爷搭棚施粥救了好多人命，大善人一定不会说谎，这小崽子怎么满嘴谎话。”

姜姜闻言不怒反笑：“我是不是在说谎，大家看看龙神真身便知。”

“拦住她！亵渎龙神，会降下天灾！”姜雨忙跑到姜淮身边，她绝不能让姜姜如意，龙神的真身一旦被世人知道，他们姜家还有何颜面在景阳城立足，甚至在整个夙旸大陆都会被人唾弃。

“阿雨，你来的正好，阵法有你定能困住她。”

“我娘呢？”姜雨问道。

“不知道，从昨晚便不见人影，但现在管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准备，拦住她。”

姜姜嘴角微勾，有一个巨大阵法在她的顶空凭空而现，法阵转动着，灵力低微的人此刻都能感觉到耳鸣心慌，甚至顶不住这压力直接吐血。

姜姜却是连头也不抬，任由法阵钻到她脚底，将她包裹起来，看到姜淮和姜雨露出得逞的神情，她就知道该她出手的时候到了。

破——

她一伸手，阵法犹如玻璃当即碎裂，那几个人受了伤，维持不了在龙神身上的障眼法，湖面忽气一层白色雾霭，紧接着消散开来，犹如密林之雾，在阳光洒下来之后，尽数散去。

那通体黑鳞，头上长着犄角的龙神在障眼法消失之后，瞬间显现出了原型。

这分明是一条长了犄角的妖蛇而已，哪里是什么龙神。

人群沸腾，看清了龙神的真面目，觉得被欺骗，争先恐后要和姜淮讨个说法，要输最震惊，最不能接受的人，当属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