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无助，同时又很期待，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他曾天真地以为，只要她救活姜雨，哪怕他做牛做马一辈子都可以，其实，她若是不杀姜雨，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也是极好的。

只是……他从未想过她那般恶毒，居然连姜雨那么柔弱的善良女子都不肯放过，她们好歹是亲姐妹，而且他明确说过，只要她救活姜雨，他和姜雨便没有任何瓜葛。

为了让她相信，他甚至在姜雨昏迷期间，写了一封和离书交给姜雨，他都做到如斯境地，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越是这样想，心中对她的怨念也就深了一些。

严谨捂着额头，起初从司徒莹儿的口中得知姜姜的名字，便疯了一样出门找，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好像失了心智，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姜雨才是他一生所求，至于姜姜，日后再不相见便是对前程往事的尊重，其实她本也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抛开姜雨这一事来讲，她的确很好。

严谨驻足了片刻，才迈着步伐朝着别处走去，他今日跑来看姜姜，就是想给自己的那一段划上一个圆满，希望他们二人伺候，井水不犯河水，这辈子再不相见，他们之间就是一段孽缘，最好是生生世世都不复相见。

不过话说回来，已经连着两日不见姜雨了，本想要离开，可一想到姜雨，双腿又迈了回来。

前不久父亲得了宝贝，可助修行，他用了之后，现在已经是五级宗师了，这样的宝贝他定要给姜雨也留一份，就是最近没看到人，今日是他们姜家的祭祀大典，一来祭祀逝去亲人，二来祭拜龙神。

龙神在夙旸大陆早有传说，但是没有人真正见过，唯一出现的一次，正是姜家祭祀那日，不过这些他也都是听将于提起，至于个中缘由，除了他们姜家人，没有谁知道，后来，姜家的祭祀大典便成了祭拜龙神，祭祀仙人为次，祭拜龙神为主。

原本祭拜龙神之事，他们姜家一开始不愿宣之于口被外人知晓，后来被人撞上一次，这件事便传开了，至于那个撞上姜家祭拜龙神的人，好像在几年前就病逝了。

忽然有些感叹，凡人的命真是脆弱，他们是修行之人生命得以延续，但毕竟并非是真正的仙人，寿命始终有限。

一想到姜雨死去的样子，他捏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督促姜雨和他一起修行，争取超越前世的姜姜早日飞升，这样他们就能拥有无穷尽的生命，生生世世在一起。

目光在姜家那群人里搜索，依旧没有看到姜姜的身影，就连姜夫人也没瞧见。

祭祀台搭建在一处僻静的湖水边上，若非是当初那个人发现，根本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由于祭拜龙神之事传开，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久而久之，姜家的祭祀大典便成了景阳城一年一度的大事，所有人丢下手中要事都来瞻仰龙神威严。

姜淮朝着身旁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可准备好了？”

几个下人连连点头：“准备好了，保证万无一失。”

障眼法虽不是个什么很难的东西，但要让灵力高深者瞧不出来破绽，还是有不小的难度，姜淮早就派人提前五日到这里来布局，就是为了让人找不出错处，以便于蒙混过去。

往常都是如此，并且从无人看出过破绽，所以今年亦是如此。

姜姜勾唇轻笑，这障眼法着实厉害，若非她早就知道真相，凭她现在的实力，若是不细看，并不能察觉到端倪。

到了地点，下人蹲在地上任她踩肩，姜姜下意识蹙眉，站着马车上蹲了几秒，然后一跃而下，她是直接跳下来的，期间连碰都不曾碰到过那下人的肩膀。

严谨的目光本不想看过来，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受到感染，他的目光也移了过来，她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就是十二岁的年纪，亦是如此。

下人诚惶诚恐退至一旁，使者踩了她肩膀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可今年的使者居然不踩她……

这些人都被洗脑，真以为姜家是在拜龙神，所以觉得拜龙神的任何一个细节对他们来说都是荣耀。

不理会那人怅然若失的样子，她跟随着姜淮身边的几个侍从朝着祭祀台走去。

祭祀台足足有十几米高，从这里望下去，平静无波的湖面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要把人拉扯进去。

她面色无波，兀自坐在祭祀台中央，听着姜淮一边烧纸点蜡，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保佑景阳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真是把皇帝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把姜淮当成了人间之神。

烈日当空，晒得人不太舒服，但为了之后能更好地把姜淮的脸摁在地上摩擦，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严谨的目光正望着姜姜，忽然一个浑身充斥着臭味，满身泥土的人冲到他面前：“阿谨！”

严谨下意识退至几步远，用手遮住口鼻，反应过来之后，他觉得这声音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