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柳青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也被她这一瞥看得浑身不自在，这丫头她平时鲜少去看她，但她的日常都有人帮她看着，她每日做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她都知道，知道她过得不好，她也就心安了。

当初姜二狗母亲怀孕弄得人尽皆知，当时还有朝中要臣还有四大家族其中的沐氏一族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得不把这件事忍下，留了她母亲一条命。

在外人面前，都以为姜二狗的母亲凭借着腹中孩子一步登天，却不想拿只是徒有其名罢了，她明面上是个二夫人，实则还是如下人一般，甚至比下人还不如。

这期间，柳青其实完全可以找个由头让她死，但看着她的肚子随着月份一天天大起来，她忽然觉得就这么让姜二狗的母亲死了不太解气，于是让她生下了这个孩子。

在姜二狗母亲临盆那日，她便差人把姜二狗的母亲折磨而死，然后把她抱进狗窝。

本以为她的气息不对，还有那狗生了好几个孩子却只活下了一个，情绪起伏很大必然会把姜二狗咬死，可没想到那狗居然一点嫌弃之意都没有，甚至还把自己的狗奶给她喝，故而姜二狗活了下来。

她的命还真是硬，但她觉得，人婴和狗生活在一起，生病是早晚的事情，可她就那么撑过了三岁。

那时她和姜淮因着修炼的缘故，一直没有管她，一不小心她又多活了几年，那时她修炼不顺，大宗师瓶颈十几年了还过不去，一怒之下拿姜淮撒气，他娶她本就是高攀，被她骂两句怎么了？

姜淮当时破天荒地反驳了她两句，气得她把当初姜淮睡了姜二狗的母亲那件丑事拿出来说事，添油加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姜淮一气之下直接去了杂役房。

也是在那天，姜二狗挨了人生第一回打，第一次就让她痛不欲生几次在鬼门关徘徊。

那时她才五岁啊。

柳青后来才发现，每一次和姜淮吵架，姜淮都会找那孩子撒气，她觉得好笑，心头万般顺畅，好几次她都会故意用那件丑事刺激姜淮，而姜淮每一次都不负她所望，每一次姜二狗都被打的死去活来，这比她亲自动手解气多了。

“也不知道你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让你脑子如此不清醒，来人，把她带下去。”

柳青继续坐着喝茶，但是这声命令喊过之后，并无人进来。

她眉头微蹙，下意识往门口瞧了瞧，女侍也忍不住开口催促：“耳朵都聋了？夫人在叫……”

女侍边说着边朝着门外走，但刚走到门外，她整个人顿住，就连声音也戛然而止，旋即她四下张望，明明刚刚他们带了三五个家丁一起来的，怎么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想起姜二狗刚刚说的话，原本觉得姜二狗是哪根神经没搭对，才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可这外头空无一人，她整个人不寒而栗。

“夫人……外面没人。”她疾步过来，声音颤抖着。

柳青顿时坐不住，从凳子上坐起身来：“不可能！没有我的命令，谁敢走？”

她今日来就没安好心，想着姜二狗已经十二岁了，虽还未及笄，但离及笄差不了几年，她不想亲自动手教训姜二狗是因为她嫌脏，所以叫了几个家丁，起初他们觉得姜二狗不过就是个凡人而已，叫家丁的用途并非是要把她五花大绑，而是……另有用途。

她娘当初那般放浪，连她的老爷也敢染指，她便要让那女人的女儿也尝尝那种滋味，她和她娘一样，骨子里都是放浪之人，对付这种人，自然是满足到她想吐。

姜姜并没有对外头的家丁动手，但不用想也知道，估摸着是风玄玉动的手。

不过这样一来，隐去了她不少麻烦。

姜姜背脊直挺，气势不减，对上柳青那双惊慌失措的脸时，嘴角依旧浮出一抹浅笑，看上去心情极好。

“三五个家丁不在，夫人办不成事了。”

柳青原本平和的情绪瞬间被愤怒充斥着：“姜二狗，你到底作了什么？”

“我倒是想问问，大晚上的你那般招摇地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昔日姜淮打我的事情，都是你推波助澜的效果，如今带着三五个家丁来我这里，夫人又想玩儿什么呢？”

“你不过是个孽种而已，想要如何对付你都行。”

“我也是姜淮的女儿，你说我是孽种，那你的女儿岂不是和我一样？”

“放肆！你这种贱骨头也配和小雨相提并论，你乃是一个下作婢子所出，论血脉就不高贵，还敢拿小雨同你比，你可配？”

“配不配的我并不在意，倒是你，应该多在意在意自己口无遮拦的下场。”

风玄玉在屋外的一棵树上坐下，一边翻阅着修炼心法，一边扯长了耳朵听着屋内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