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前,花家兄妹的妈妈终于上线。
叶让没有见过花清月的爸爸,但他曾见过花清月的妈妈。
十年前跟随父母到这里科考采样时,因为花清月爸爸在三寨闭关,所以接待他们的人实际上是花清月的妈妈,据她自己介绍,苍族族长虽然是花清月爸爸,但她也可以代理,并且说话很好使。
“其实原本我才是这一代的族长和巫,但因为身体原因,我爱人全替我担了。”当时,这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大眼睛粗辫子组长代理这般解释道,“我叫巫闲,诸位请坐,不必拘礼。”
总而言之,叶让对这位姓名不同寻常,长相也清新脱俗的组长代理印象深刻。
如今再见巫闲,叶让第一个念头就是——花家兄妹看来长相八成遗传的是父亲吧。
花清月的母亲是相当典型的娃娃脸,加上身材娇小玲珑,十年都没变,乍一看,特别像精灵古怪的少女。
不过叶让仔细看了看,感慨万千。
再娃娃脸的人,年近五十也生皱纹了,到底是比十年前沧桑了许多。
巫闲坐下后,喜滋滋问儿女:“今天什么风把二位吹回寨子来了?稀客呀!”
花栖云指着花清月:“问她,我陪她来的,阿妈你是知道的。”
花清月:“阿妈……我这次回来有要紧事。”
她捧着叶让,举到巫闲眼前,说道:“阿妈,这位是621研究所的总工程师叶让。”
巫闲对着娃娃一点头,夸张地哇了一声,拍了拍手,说道:“嗯,好厉害,年轻有为。”
叶让竟没觉得不对劲,自然接过,谦虚道:“过奖了。”
巫闲演得更夸张:“哇!竟然还会说话,好厉害!”
花栖云笑了起来,发出“嘁嘁”这样的声音。
花清月一惊一愣,想明白了:“阿妈,你已经知道了?你说的?”
她问花栖云。
花栖云点头:“下午我就跟妈妈说了。”
你不是说要向爸爸告状吗?我就先给妈妈告状了。
花清月眉头一压,道:“那你俩就别合伙逗他了。”
巫闲正襟危坐,道:“好嘞,来,小伙子,我给你看看病。”
巫闲取出听诊器,挂在耳朵上。
花清月愣了下,把叶让送了过去,并描述病情:“先是变狗,紧接着变小,然后就成了这副样子……对了,哥哥说,他能看到叶让身上背着一笔债。”
巫闲惊讶道:“是吗?”
花栖云点头。
巫闲闭上眼睛,看着表数了叶让的心跳频率后,说道:“云仔怎么认为?”
花栖云:“他和我们苍族有前缘,并且在我们苍族欠了山神和溪水神的债,过期未还,被打入信誉黑名单了,现在是警示阶段……至于他欠了什么债,我就看不出了。”
花清月看完亲哥,又紧张看向亲妈。
巫闲问:“有前缘?叶先生来过我们苍族?”
叶让:“来过,您还记得十年前七月份,来苍族借住的科考队吗?”
“噢,没忘呢!”巫闲点头。
叶让忽然有种第六感,面前这位的性格,大抵是花栖云那种的,具体也讲不清是什么性格,但莫名会让你觉得他们会一本正经捉弄人,且非常不可靠。
“我叫叶让,当年的科考领队和随行摄影是我父母。”
“啊……想起来了。”巫闲收回手,两只杏眼弯成弯月,笑嘻嘻道,“你就是那个带着月团子天天在寨子里疯玩,最后掉蛇沟里的那个!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你长大了也没什么变化呢,还是这么一表人才。”
花栖云又“嘁嘁”笑了起来,花清月剜了哥哥一眼。
叶让心道:“听起来,一表人才不是什么好词……有点不妙。”
镇静了些许,叶让说道:“您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面对未来的丈母娘,嘴甜点肯定没错。
然而叶让失策了。
他刚恭维完,那该死的匹诺曹鼻子又开始了!
花清月没眼看,手捂着眼睛,长叹一声。
叶让非常不满这个拆台的鼻子,和鼻子唱起了对台戏:“我说的是真的,真心的!这鼻子是有病吗?”
鼻子思考了会儿,又长了,当场打脸主人。
巫闲脸上挂着微笑,眼尾处的鱼尾纹都笑深了。
花栖云禁不住鼓掌:“人才。”
不愧是铁憨憨,铁骨铮铮一硬汉,勇士也!
叶让放弃了:“好吧,我承认,您是比十年前沧桑点。”
鼻子这才满意的降低了高度。
巫闲端详着比叶让耿直的木鼻子,感慨道:“这可真是个好东西,改天给我爱人也装一个。”
叶让:“总之……这次来是想拜托您,帮我找找原因。这种非科学领域的东西,想来也只有在您这里能找到答案了。”
花清月也点头,叫了声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