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丢人都丢到亲戚那里了,探春的心情就又不那么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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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三春住的抱厦,不远处就是凤姐儿的院子。
凤姐儿倒是在家,这会儿正和贾琏逗大姐儿玩呢。莺儿将来意说了,这才恭敬的递上装宫花的盒子和装银铃铛的荷包。凤姐儿笑着接过来,当着贾琏的面将薛家好一顿夸,又叫她的贴身大丫头,同时也是贾琏的通房丫头的平儿打赏莺儿。
按理,以凤姐儿的长袖善舞她是应该问一回薛姨妈和左晞在家做什么的,但她精明太过,自是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问这种话。
昨儿夜里宝玉请太医的事和今儿一早老太太大大骂二老爷的事,传得阖府上下皆知,连她都不去老太太那里奉承,薛家那母女能不避开吗?
这会儿问人家在家做什么,怎么没过来溜达。不说得到的答案水份有多大,只说这么问的人,那脑袋也是没少进水。
凤姐儿无意中骂了一回探春,而得了赏赐的莺儿则继续顺着这条南北夹道往荣庆堂走。
一路从荣国府最东边走到荣国府最西边,在进入荣庆堂的时候,莺儿心里浮现了当初左晞也曾想过的问题。
老俩口住的这么远,真的没问题吗!
“难为她想着了。只这花儿是单给我一个的,还是姐妹都有的?”黛玉看了一眼书签,非常嫌弃那上面的竹子画得没有半点风骨,只拿起一支宫花问莺儿。
“府里的姑娘每人两支,这两支是林姑娘的。”莺儿想说是左晞最先挑出来的,但不好太直白的跟黛玉说守孝,想了想才补充了一句:“这两支是我们姑娘特意挑出来留给姑娘的。”
“哼,算她有心。”黛玉闻言有些小得意的抿了抿唇。“紫鹃,将我前儿做的扇坠子拿来。”
紫鹃听了,忙去黛玉的针线笸箩里找出黛玉说的那个扇坠子。
“我也不白拿她的花儿,劳你将这个给她拿回去吧。”黛玉非常傲娇的将费了好些心思编出来的扇坠子递给莺儿。
莺儿一边接过,一边打量手里的扇坠。那扇坠最上面是一颗指头大的珍珠,珍珠下面用粉色丝线编出一朵半开的荷花。荷花下面又坠着由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编出来一片荷叶和一只蹲在荷叶上的小蜻蜓。最后以一段流苏结尾。
不单手巧,光这份心思就巧的让人惊叹不已。
紫鹃看她明明心里高兴,嘴上却还说这些小酸话,不由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在莺儿接过扇坠子后,一边送莺儿出去一边将黛玉的心意说了。
“打上回宝姑娘说了一嘴,我们姑娘就记在心里了。做了许久才得这么一件。宝玉见了爱得什么似的,要了好几回,愣是没给他。”说了扇坠的来历后,紫鹃又对莺儿说道,“我们姑娘嘴巴不饶人,待人却是极好的……”
都是给人当丫头的,莺儿明白紫鹃的意思,笑着表示明白,又说了一通左晞待黛玉也与别个不同。今儿送宫花时,还想着黛玉守孝,先挑了素雅的留给黛玉。
两个大丫头互相说了一通自家姑娘的好话,然后才在院门前分开。
且不说莺儿一路回了梨香院跟左晞复命,只说荣庆堂这边,黛玉一见紫鹃回来就嗔了她一句,“好多嘴的丫头。”
紫鹃侍候黛玉也有一年了,哪里不知道她的脾性。没将这句似嗔似怨的话放在心上,只走到黛玉不远处继续给黛玉做针线。
……
王夫人离开没多久,莺儿也回了梨香院。薛姨妈有些累了,便回屋躺着去了。左晞见莺儿回来,正想问问情况,大管家薛大便来了。
“八爷府上的一位何先生,刚刚派人送了张帖子来。说是咱们老爷的故交。”
八爷,何先生?
真是的,这怎么又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呢。
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烦大管家去回一声,就说我哥哥说了,多谢他还记得爹爹,既是故交便无需客套。爹爹就供奉在薛家祠堂里,他想去随时都可以去。”
“姑,姑娘,这位何先生想要见大爷。”不是想要去薛家祠堂拜老爷。
左晞的视线从帖子上移出来,笑眯眯的看向薛大管家,“哥哥去打猎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记得跟哥哥说一声,有个姓何的想要去祠堂祭拜爹爹,我准了。”
薛大管家:“……”
姑娘,你肿么了,帖子明明不是这样写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