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薛大管家见自家姑娘不似玩笑,连忙将知道的情况说与左晞知道:“这位何先生是八爷的门客,听说极得八爷器重。姑娘许是还不知道,当今的这位八阿哥,自幼聪慧,德才兼备,为人处事更是无不让人称道的,多年来一直深得当今喜爱,朝臣拥护,便是太子都多有不及。”
呵呵,不提八爷这个人,对这个姓何的,她还能另眼相待,以礼相迎。可八爷这个人忒不吉利了,听着就跟那什么九爷一样,都是一出场就自带秋后算帐BGM的。
学过历史的,看过清穿小说影视剧的现代人,有谁是不知道下一个坐上龙椅的是康师傅家四大爷的呀。
传说中的四大爷小心眼,龟毛,记仇还抠门。对自己人是春风一般的温暖,对丢人是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残酷。
那些跟四大爷抢龙椅的皇家阿哥们,下场最惨淡的就是老八这一系了。那他府上出来的人能沾吗?
绝逼不能呀。
如果明知道后事如何,还不规避风险...她那就真是薛大呆的亲妹妹薛二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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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薛蟠进京城的这大半年,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有多天真蠢萌了。这会儿碰到硬茬子了,装傻充愣也不违和。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不错的左晞一边听大管家说八爷如何如何,一边在心里疯狂刷屏腹诽。任凭大管家将嘴巴说干,也愣是没收回成命。
半响,亲自给大管家倒了杯茶,左晞才简单粗暴的来了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大管家不妨左晞这么说,愣了一下后嘴角开始猛烈抽搐。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件小事,“老奴听说何先生有一女,如今就养在八福晋跟前。年纪与姑娘相仿,只比大爷小两岁,温的宽厚,知书达理。”
“我哥哥是什么青年才俊,良才美玉不成?”听明白大管家话里的暗示后,左晞非常不客气的撇了两下嘴。“快打住吧,这话传出去非得叫人笑掉大牙不可。”不光笑话他们痴心妄想,还会跟那姓何的结下梁子。
“姑娘。”左晞这话说的都叫人没法往下接了,大管家一脸苦笑的唤了左晞一声,仍盼着左晞能改变主意。
“那姓何的今日下帖子来,要么是他自己的意思,要么就是他背后主子的任务。爹过世一年半了,咱们来京也有大半年了,他要是心里真有那点故交情份,早就应该上门了。这会儿下帖子,泰半是领了差事过来的。”
“老奴何尝想不到。若是这种的咱们就更不好开罪他了。”
左晞听了则直摇头:“大管家是府里的老人,爹爹临终前更是将我们娘仨和薛家都托付给您了。您是自己人,我不妨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哥够蠢,我够笨,母亲又是个遇事心软没主意的,咱们家如今不过是背靠着舅舅姨妈过日子,又有大管家和这一府的忠仆支撑着罢了。扪心自问一回,除了爹爹留下来的几两银子,还有什么。他们图什么,咱们心里都明镜似的。”
左晞顿了顿,看了一眼莺儿,叫她出去守着,等莺儿出去了,左晞才继续跟大管家说话,“刚刚大管家说的那些外面的事,我家常也曾听人说过几耳朵。我虽愚笨了些,却也知道枪打出头鸟,先出头的橼子先烂的道理。要我说,那位八爷锋芒太盛,他日新帝登基后,未必容得下他。这位何先生...怕就怕他不好打发,惦记的是咱们薛家的根基。”
大管家见屋中只有他和左晞,又见左晞言语直白,竟也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近年来,太子越发骄奢无德,当今几次申斥都不见收敛。而八爷为人处事满朝称颂,更进一步也未可知。”做生意都有赔本的风险,可若是能够花银子买个从龙之功回来,那这笔买卖就值得做。
左晞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位老管家也想将宝押在老八身上。
“万一不是呢?万一押错宝了呢?”左晞缓声问老管家,“这可不是普通生意,赔几两银子的事儿。一但押错了,再想退步抽身,可没那么容易了。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就哥哥这样的,被人诓骗得坑家败业都是轻的,回头阖家跟着丢了性命也是有的。那从龙之功的滔天富贵风险太大了,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人家冒不起这个险,也没必要冒这个险。叫我说,与其是与虎谋皮,不如敬远而之。”就薛家这种运气和智商都欠费停机的人家,好好的当个富贵闲人不好吗?
“……”是了,再好的买卖,也得看做买卖的人。他们家大爷,就不是那块料。
大管家道:“姑娘说的极是,是老奴想差了。等明儿我就派人去回那何先生去。”除了说自己笨那句话,其他的好像都挺有道理的。
“你是盼着家里好,才会关心则乱的。呃,”这话说得好像她不盼着薛家好似的。“不过你想的也对。过了年哥哥就十三了,明年年底咱们家就出孝了,哥哥的亲事确实要上心了。一个好的主母可以让家族三代受益,哥哥这个样子,薛家的希望只能寄托到嫂子和侄儿身上了。这是要紧事,大管家得闲了,不妨现在就开始打听起来。”
“姑娘放心,老奴省得。”大管家表了一回忠心,又转头看一眼身后的房门,小声问了一句,“太太那里?”
左晞见他问,想都不想的摇了摇头,“今儿的事就你我二人知道便好。”
“...听姑娘的。”巧了不是,他也是这么想的。
……
打半年前开始,九阿哥便与八阿哥生份起来了。别看九阿哥到现在还是个光头阿哥,可九阿哥身后的势力和他手里握着的银钱也是非常人所能及。更别提一向跟九阿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十阿哥身后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