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咧嘴一笑:“想不到吧,我们以往抓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想偷偷藏碎瓷片的不在少数,我们寨子里个个都是接碗的好手!”
神特么好手!
壮汉端着碗出去了,顺便把那个只啃了一半的大饼带走了。
大意了,早知道先啃大饼了。
门再次被合上,宋暖收拾好复杂的心情开始盘算,如果秀禾成功去报信,从早上到中午,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接下来只要等男主带人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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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禾早早被安王妃遣到山下候着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主子下来就能走了,可她久久等不来人,暖儿也没有下来支会她一声。
她越来越担忧,索性重又上山去看,谁知方丈说安王妃等人一早就走了。
秀禾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出事了。
慌忙下山,路上还在不停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她们的人影,等到了山下,立马嘱咐马车夫快马加鞭回京。
马车夫也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路鞭挞马匹,终于赶在中午之前回了上京,一下马车,秀禾不顾侍卫阻拦冲着书房跪下:“王爷,王妃不见了!”
苏和竹脸上挂着的轻松笑意霎时消失了,声音发紧步步逼问:“发生什么事了?”
秀禾不敢耽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期间因为紧张害怕,缩在袖子里的手不断发抖,整个人脸色白得吓人。
苏和竹脸色阴沉,疾步往府外走:“管家,备马!”
他的脑海中闪过不下三个的阴谋诡计,动作间越发急促。
王府外备好了两匹马,潳苏早已等候在哪里,见到王爷出来了,一马当先翻身上马,沉声道:“王爷,七影已去通知影卫营。”
“走。”苏和竹拉了一下缰绳,两匹健壮的马儿嘶鸣一声,下一刻如箭矢一样冲了出去。
潳苏紧紧跟在王爷身后,除了对王妃安危的重视之外,心里还莫名有一丝焦虑,这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
风贴着他的脸刮过,潳苏绷直了嘴角,狠狠甩了下马鞭。
长期饭票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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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躺在干草上等了许久,无聊地在脑子里数羊,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一片乱糟糟的声音,她猛地挺起上半身侧耳听了听,然后翻滚着去了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得到一些消息。
直到声音越来越近,她才感到不好,奋力远离了门边,当门“哗啦”一声被打开时,先前送饭的那个人就看见宋暖正挺尸一样躺在干草堆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看着像来者不善。
“三哥,直接这样?”另一个人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问道。
宋暖:!!!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她睁大眼睛,身形灵活地翻身跪倒在地,“壮士!饶命啊!”动作之流畅,反应之丝滑让山匪面带怀疑。
送饭的三哥把匕首往身上抹的动作卡壳了一下才说:“不杀。”
宋暖依旧放不下心,因为他这动作看着也不是很安全。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见他说:“跺根手指给这户人家送去。”
宋暖泣不成声:“不要啊!我很听话的!吃得少喝的少,安静乖巧,任打任……这条就算了,总之,我会很乖的,别跺我手指……”
见送饭三哥毫不动摇,宋暖咬了咬牙,快哭了:“你们不能这么做!”
“哦?为什么?”送饭三哥漫不经心,甚至还吹了吹他的匕首。
“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宋暖也顾不上这帮劫匪知道她们的身份后是什么反应了,现在她只想拖延时间。
“你绑架的一个是靖远候府的夫人,一个是当今圣上亲弟弟的正妻,你们是不是……”宋暖把脱口欲出的“傻”字吞了回去,“送一个丫鬟的手指过去示威,你觉得陛下是会妥协还是会觉得被冒犯?你们绑架人之前都不调查清楚人家的底细的吗!”
宋暖一口气说完,生怕晚了手指就没了,她抬头看了看效果,送饭三哥果然迟疑了,“你说的是真的?”
“我在怎么胆大也不敢拿陛下说笑!”
宋暖信誓旦旦的样子越发让送饭三哥迟疑,他收起匕首,朝一旁的人说:“把她给我看紧了!”
送饭三哥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看起来颇为瘦弱的看门人,脸上布着一大块红斑,看着像是打娘胎带出来的胎记。
宋暖的心脏还在突突突地跳个不停,鬓间冷汗都出来了,那名瘦弱的看门人犹豫了一下,递过去一张洗得发白的手帕。
“我被绑住了。”宋暖看出来了他眼中的善意,有气无力道。
他恍然大悟,局促地收了回去,眼中含着一丝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