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视上京，万家灯火犹如点点星光，四处散落在各处，在这其间四通八达的道路上，数不清的马车接连不绝地汇聚到同一个地方——皇宫。

王府的婢女虽然不能一同进宫，但是宋暖还是跟在马车左右，等安王妃和安王一起进了宫，她们就在外面守着直到宴会结束。

宋暖还是第一次看皇宫，哪怕是前世交通发达，但是她懒得出门，总想着自己还有机会，谁知道打脸来的这么快。

她站在马车边，哪怕没有进去也感到一种隐隐的压迫。周围仍有朝廷大臣到来，互相寒暄，女眷被搀扶着下了马车，身上的配饰叮铃作响，她们三三两两地步入皇宫，宋暖就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满目新奇地看着这个时代。

大概是到宴会的时间了，皇宫门口渐渐冷寂下来，宋暖这才收回目光。

宋暖站累了，换了个脚支撑，这样两只□□换轮替之后，她终于撑不住了，拿眼睛一下又一下扫着潳苏。

潳苏安安静静地执着缰绳，脊背挺直，高束的马尾撩在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是被她的目光扰的烦不胜烦，朝她瞥了一眼。

见他看过来，宋暖笑得灿烂。

潳苏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但是宋暖会爬呀，她顺着杆子往上爬，蹭到了他身边，打着商量的语气：“潳侍卫……”

宋暖喊了一声，潳苏沉默不语，不知道她要打什么算盘。

“潳侍卫，王府到皇宫这段路程不近哈。”宋暖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脸皮厚啊，“要不你挪一挪，咱们挤一挤行吗？”

“暖儿姑娘。”他声音紧绷着，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请暖儿姑娘自重！”

宋暖咂咂舌，有些失落，封建社会就是不好，男女大防太严重了，连蹭个位置都不能。

“那、那要不我走？”宋暖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右脚假装迈了一步。

潳苏没反应，宋暖这下是真的失望了，看来她今晚上要站好久了。

身后的马匹轻声嘶鸣了一下，宋暖下意识回头看去，前室中已经没有人了，她的目光往旁边转了一下，马车打下的阴影中，潳苏正站在那里。

宋暖愣了一下，随即满腔感动，她“噔噔噔”跑过去一屁股坐在前室的位置上，扭过身子，“潳侍卫，送你一张好人卡！”

好人卡？那是什么？

潳苏眼底划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甫一坐下，宋暖就忍不住喟叹一声。

夜色越发浓重，在宋暖不知点了多少次头又被惊醒的时候，她再次看向宫门，那里还是一片安静。

她打了个呵欠，眼角逼出泪花，她靠在马车壁上，歪头看着潳苏，先前几次她几次提出两人轮流休息，都被潳苏沉默以对，宋暖也就不了了之了。

“潳侍卫，你真的不累吗？”宋暖慢吞吞道，声音听着有气无力地，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不累。”潳苏不知道第几次被打扰了，他多看了几眼满脸困意的宋暖，总算是回了一次。

习武之人，尤其是他这种暗卫，常年舔舐刀尖，更苦更累的都有过，这种程度只能算得上是休息。

宋暖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拍拍自己的脸，忽然隐约听到了一点喧哗声，双手一顿，往宫门看去。

“潳侍卫，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宋暖生怕是自己听错了，连忙问道。

“有人来了。”

潳苏话音刚落，朱红色的大门一下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许多人，宋暖猛地精神起来，直起身子在那群人里面扫。

安王和安王妃还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对，宋暖一下子就找到了。

安王和安王妃两人相携着向马车这里过来，安王妃看见暖儿坐在前室中，而潳苏却静静立在一侧，不由有些惊讶，不过转瞬就归于平静了。

“王爷，王妃。”宋暖下了马车，搬出马扎，正想搀扶安王妃上马车，谁知安王却挡在安王妃身侧，亲自扶着她，宋暖手一顿，有眼色地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看着他们发狗粮。

果不其然，周围的女眷有不少投来羡慕的眼光。

“走罢。”

马车内传来安王清润的声音，马儿脖颈上系着的铃铛响了一下，就缓缓驶离了皇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