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廷璞说来,我曹操便真正有了与群雄争霸的根基了!?”
刘楚已经与二人解释,为何能够收降黄巾的人会是曹操。
鲍信坐在对面,仍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曹操则不顾形象跽坐在刘楚身侧的地上,紧紧握住刘楚的一只手,思索良久,最后爆发出了这句话。
刘楚感受着曹操手上的力度,不知该说什么,也只能点点头,
曹操嘴角上扬,松开刘楚的手站了起来,然后突然仰天大笑,以手指天,
“定基之本,在地与人!”
曹操目光灼灼看向刘楚,嘴角笑意未消,
“想当初,我与袁本初起兵讨董之时,袁本初问我,”
“如果灭董不成,则该以何为根据,后事如何?”
“我反问袁本初,他意下如何,”
“袁本初曰:吾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戎狄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可成大业!”
“彼时,我深附袁绍,无根无据,不知所言,”
“最后思来想去,只能说,吾任天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可那时候,我如何知道哪里有天下智力愿为我曹操所用呢?!”
曹操转身走到了刘楚案前,然后直接跽坐于地,盯着刘楚的眼睛,仍然是笑意不绝,
“直到荀君到来,与我相约为盟,互誓以兴复汉室为业,”
“于是先荐志才于我麾下,与我参知军事,”
“又使廷璞来投,屡献奇策,屡立奇勋。”
“那时我便知道,我能任用的天下智力,便是你们!”
“现在廷璞再献良谋,又一次点醒了我曹操,”
“原来,我曹操早已有了根基!”
“我终不屈居于袁本初之下!”
曹操跽地指天,看向刘楚,眼神如炬。
而后突然敛袖拱手,躬身朝刘楚深深一拜,
“得廷璞助我,实乃上天垂青于我曹操!”
“……”
看着曹操突然伏地,刘楚脸色诧异,心里一阵唏嘘。
曹操已经这么相信自己了吗?
这事还没成呢,就已经认为自己要彻底摆脱袁绍的阴影了?
而且他今天这副放低身段,又是握手、又是跪拜、又是大吐心中所感的低姿态,
怎么看怎么不像曹操,反而与刘备有点相似。
这要坐在他面前的是其他人,估计又要朝他纳头便拜,互诉衷肠了吧……
“将军不必如此。”
刘楚上前将曹操扶起,
“黄巾降服的时间还远远未至。”
“还请将军不要先言于他人,只我们帐内三人知晓最好。”
“唯有将黄巾贼打服了,打怕了,最后才能真正地将他们收服。”
“嗯,便如廷璞所言。”曹操顺着刘楚的手直起身来,点头肯定,笑意不绝。
而鲍信这时候也起身离席,走到了刘楚跟前,突然也朝刘楚深深一揖,
“昨日惊魂未定,又连夜整军回营,未来得及向廷璞致谢,”
“所以请廷璞也受我一拜!”
“若非廷璞身自突入重围,我怕是已经死了数次了,断无生还之理,”
“如此大恩,无以言表。”
刘楚赶紧又上前将鲍信扶起,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俩人都如此多礼。
“鲍相不必如此,”
“杀贼是我分内之事,”
“你我都是为了汉室扫除叛乱,而我只是自恃有两分孤勇罢了,算不得什么。”
鲍信听刘楚此言却苦笑了起来,
“你这哪里是两分孤勇啊,你与那典司马昨日所为,我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未为过啊。”
啊这……
刘楚看到鲍信苦笑也不禁跟着咧嘴一笑,不知道如何应答,
他昨天确实是骑枪在手,脑子发热。
“之前廷璞不是想跟我借一人吗。”
……
啊?
这?
这么突然的吗?!
刘楚刚刚上咧的嘴角瞬时凝固了下来,
他哪里还不知道鲍信接下来想说什么。
这不就是要把于禁借给他的意思嘛?
“我不借你,”
然而鲍信却话锋一转,
“廷璞你也说了,你我都是为了汉室效力,我愿意忍痛割爱,让文则直接效力于你帐下。”
直接让于禁效力于我帐下?
刘楚听到这却皱了皱眉,原来的那丝激动平静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断然拒绝道:
“鲍相无须如此,君子不夺人所爱,”
“如果当日鲍相不识英雄,我能侥幸从鲍相处借来文则,那我心中必定欢喜!”
“可既然鲍相早已经看重文则之才,今日却又因我小恩,而许文则于我帐下效力,”
“我倘若真接受了,只怕他日会内心不安,而且文则也未必会归心悦服。”
他确实对于禁这五子良将挺感兴趣。
但对方明明已经看重于禁,再让他挟恩要人,
这颇有点乘人之危,夺人所爱的意思。
这不是他的本意。
而且要是让于禁知道了,他是因为鲍信要报刘楚之恩,才被送到刘楚帐下效力,
于禁内心必会不悦。
这样得来的将领,如果不愿意真心效命,又有什么用呢?
强扭的瓜不甜,
天下英雄何其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