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戴任何措施徒手爬楼，纪笙歌试图飞上去，却展不出双翼，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他的名字。

小蚯蚓无赖道：“没用的，他已经爬到五十几楼了，再怎么喊都听不到，倒不如让他爬上去，反正他看着这么厉害”

“你知道什么！”纪笙歌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他是人，他会死！”

……

“可是，六十层楼，你上不去…”

她知道！

连一神也不行吗？！

五十层楼的高度，她只能看到一团，不清楚他的状况，心怎么都平复不了。

纪墨言挣扎许久，体力早就到达极限，靠着毅力支撑到现在，他还没停，右手抓住上面的瓷砖，用尽全力向上摸，左手还没触及到护栏，双腿使不上力，径直倒下去…

纪墨言鲜红的眼眶流出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望着顶楼，朝那里伸手…他又要重新再爬一次，不知道笙笙还能不能等…

“墨言！”

纪笙歌看到纪墨言掉下来那一刻，整个人都疯掉了，她喊着他的名字，无论怎么做翅膀就是不听使唤！

彭！

男人从五十层楼掉下来，发出巨大的声音，男人的血染上了她的鞋。

“墨言…墨言”纪笙歌双腿一软，跪在他面前，男人紧闭双眼，听不见她说话。

幻境消失，小蚯蚓欣喜之际又看到躺着的纪墨言，“他死了，幻境才…”

“他没有！”下一秒，小蚯蚓被法力提起来，纪笙歌被刺激到大脑，下意识紧闭双眼，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

一神大人称霸六界，至高无上万人敬仰！

拜见一神大人！

一…一神来了，快藏起来！

藏？呵，藏到哪里？天下之大，有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嗯？

…！！

纪笙歌睁开眼睛，眼里带着怒火，起身，看着眼前唯一一个活物。

小蚯蚓被她看的无处遁形，她的眼睛清澈见底，但是衣服却是鲜红霸气，看别人一脸蔑视的样子…

“他死了？呵，如果他死了，我杀光所有蚯蚓，把你们剁成肉泥当做肥料，和到土里，处理地下的垃圾，以后，长一根，我杀一个根！”

……

笙歌温柔胆小，没见过这些…

笙歌，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纪笙歌抱着脑袋，用力甩了甩，带着纪墨言瞬移到城堡，把他安置在床上，拔下一块鱼鳞，化成一粒给他服下，不到半刻，纪墨言身上的伤就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

坐在床边，大腿流着血，她不在意，全身心都在纪墨言身上，看着他，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他说的那些深情的话在以前她都只当成他是自我想象，恢复记忆过后就觉得很正常…

你的双腿也对别人分开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纪笙歌脸色煞白，就算是圣母…也无法原谅吧……

但是纪墨言这么好，不原谅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月光普照天地，纪墨言很快就苏醒过来，“纪笙歌？”

纪笙歌搭上他的手，轻声道：“嗯”

“天好黑…”

纪笙歌微微一笑，床底下的手略施法力便让月光亮了一倍…

“现在呢？”

“还是好黑…”

纪笙歌心里一顿，料到不好的事，试探性的问，“你看的见我吗？”

纪墨言勾唇悲痛一笑，“笙歌那么恨我，怎么肯入我梦里来…”

纪笙歌被他这句话染红了眼眶，原来他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不是吃了她的鳞片，怎么会看不见…

纪笙歌千里传音给海帝的白殇雪…

白殇雪从睡梦中惊醒，擦了擦口水，入魂看到纪墨言爬楼的情景，略显惊讶…

这男人既然为一神徒手爬楼！

白殇雪查看医书，对她说：“一神鳞片可以治愈伤病之人，但纪墨言在掉下楼之后就已经死了，原本鱼鳞毫无用处，但他竟能醒来…想必是天帝手下留情了…”

我替你解决了纪墨言…

回想天帝死前说的，纪笙歌怎么都不信是他手下留情…

但看现在这样……

纪笙歌看着他，伸手抚上他的脸，“这不是梦，你还活着…”

“是吗？”纪墨言感受她手的温度，那么真实，“不管是以前的笙歌还是现在的笙歌，都不会对我这般”

以前的纪笙歌不会，但是，知道真相后的纪笙歌会！

“墨言”

“嗯？”

纪笙歌看着他的眼睛，道：“其实我发现自己特别相信你，轻易走进你的城堡，坐上你开的车…我现在才发觉，我们以前的记忆还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当你从五十几楼掉下来时，我居然只想到你死了我会不会疯掉，会不会一生都愧对与你……所以，我要想起和你的一切…

不管有过什么，我都只会说原谅你…这不是为了弥补，是我愿意原谅你…”

纪墨言笑了笑，他的笙笙总是这么善良…

“…你可以不用原谅我，好让我心存愧疚…”

纪笙歌：“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的大脑就可以只有纪笙歌一个人，可以不用纠结如何选择，可以不用愧对心爱之人……以后要再有选择题，我还会毫不犹豫的选纪笙歌”

想到他烂醉一晚的模样…纪笙歌心疼的咬住自己的手，不哭出声。

你可知，你是第一个让我心疼到不知所措的人……

纪墨言是暖阳，是痛苦的死敌，纪墨言一颗真心助她渡劫，万分真情苦守GS，只为‘臣出征归胜利归来的唯一理由’这一句话，无尽轮回，断绝烟火…

那次历劫，原本是纪笙歌身为乞丐，被买到青楼，恶病缠身痛苦一生，直到死去。

然而纪墨言踏马而来朝她伸出援手，那一刻起，纪墨言便世世皆输。

但是纪墨言怎么可能没有意识到她哭了，心也跟着一揪，“你把我心都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