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听话的很,便当真整日带着那香囊,可那些公子贵男靠近自己后,却总是捂着鼻子,摆出了一副十分嫌恶自己的样子。
自己贵为帝卿,当下便发了一通邪火,那些公子贵男便哭着解释道:“是帝卿所带的那个荷包太过刺鼻,我们一闻便想打喷嚏,当真没有嫌恶帝卿的意思。”
自己见他们哭的情真意切,便半信半疑地将那荷包解了下来,而后他便十分期盼地跑到那位公子贵男身边,还不往转了一圈,只笑着告诉他们:“你们瞧,我身上的荷包已没了。”
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他们更夸张的嫌恶,他们个个捂着鼻子,皆退避三舍后满脸惊惧地瞧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妖怪异类一般。
那事以后,他足足躲在宫里小半年,只是从此便不再让那些密友公子近身了。
所以,他这一生,最厌恶别人从自己身边逃开,而这纪露,便犯了这个大忌。
纪露一时冲动之下,从那木桶里跑了出去,待那热气与狐骚味退散以后,一阵心虚便又浮上了她的心头。
自己这番动作只怕已是惹恼了芍楼长帝卿吧?还得想点法子补救才是。
纪露正在思考之际,却被一阵清脆的鞭子落地声给吓了一大跳,而后,她便感到后背上袭来一阵被针扎似的疼痛,好似有什么液体从自己的后背上缓缓流淌而下。
纪露便立即转身看向芍楼长帝卿,只见那尊贵非凡的长帝卿,此时全身□□,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而他的后手上却拿着一根鲜红色的长鞭,且那鞭子的底部上还刻着大大小小的倒刺。
纪露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后背上的疼痛是被这鞭子鞭笞出来的。
而后,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便一齐涌上了纪露的心头,只见她额间冷汗密布,挺直的脊背也瞬间弯了下去,这鞭子上的倒刺当真是令她疼入骨髓。
“本宫没工夫再配合你演那些无聊至极的戏了,今日,若是你不将本宫伺候舒服了,你与你的那个小美人便都会死在本宫府上。”芍楼长帝卿阴恻恻地眸子望过来,纪露只觉得背上的鞭伤更疼了几分。
“本宫身上有臭味是吗?可你这样卑贱的农女,连给本宫提鞋都不配,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嫌恶本宫?”芍楼长帝卿作势便要朝着纪露挥下第二鞭。
“帝卿——出事了——”
幸而外间传来了一阵极尖利的女声,声音的主人似是芍楼长帝卿最信赖的心腹。
芍楼长帝卿虽是不悦,可他了解自己的奴仆,若不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谁又敢冒着杀头的危险来打搅自己的美事呢?他便放下了手中的长鞭,只披了一件薄衣,便将那女官放了进来。
“什么事?”芍楼长帝卿皱眉问道。
那女官冷汗密布,瞧着十分急切的样子,只见她看也没看一旁弯着身躯的纪露,只一个箭步跑到了长帝卿身边,而后便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阵话。
“当真?”芍楼长帝卿瞪大了双眼,若是仔细瞧去,那眼里还有一丝慌乱与悲伤。
“千真万确。”
那女官说话此话后,芍楼长帝卿连衣服都来不及换,而后便火急火燎地从净室里跑了出去。
纪露则是松了一大口气,虽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可芍楼长帝卿如此慌乱地跑了出去,总对自己没有坏处。
只见她强忍后背灼热的疼意,扶着那木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要去找恒儿,恒儿胆子小,说不定正躲在那亭台楼榭里哭呢。
只是这帝卿实在是过于大了些,且小道与廊厅又十分交错,自己也不知恒儿被关押在哪个屋子里。
纪露额上渗出了好几颗汗珠,那芍楼长帝卿的长鞭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在人背上竟如此疼痛。
纪露踉跄着走到净室门口时,却迎面撞上了方才那个妖妖冶冶的男子,只见他媚眼如丝的眼里满是笑意,而后便扭着水蛇腰从外间走了进来。
“怎么?你想带上你那小美人一起逃出去?”那男子语调十分轻快,只捂嘴一笑,从上到下打量了纪露一番。
“你也闻到那帝卿身上的骚味了吧,我可将话说在前头,这帝卿府守卫可比你想的森严多了,若是你逃脱不得反被帝卿抓了回来,你性命不保不说,你那小美人也会被帝卿做成人彘。”那男子脸上虽是挂着笑意,可却掩盖不住眉目里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