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敢吃了你吗?”
“如果是被你吃掉,我愿意!”余诚张开手说。
“你!”
她大叫一声,然后化成一道白色闪电,张着血盆大口冲向余诚。余诚不躲不闪,她的利齿没入余诚的左肩,鲜血缓缓流出,浸透了青衫。
“没想到,还挺疼的。”
她松开口,带着哭腔地问:“为什么不躲?你这么想死吗?”
余诚忽然踮脚揽住她的头:“死在你手里,也好过失去你。”
“可,可我是妖啊!”她抽噎地说。
“是妖又如何?只要你是叶青姚,我就会一直爱着你。”
“青姚,你可曾听过一句话?”余诚顿了顿,“‘风光无限是你,跌落尘埃也是你,重要的是你,而不是怎样的你。’,而我的新娘,也只能是你。”
听完,她将头埋得更深了。泪水顺着眼角涌出,不知代表着悲痛还是喜悦。
“你这样,我能当做是你同意我的求婚了吗?”余诚调侃道。
“嗯……”
虽然很小声,但余诚听到了。
“那三天后,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吧。”
“好……”
三天后。
她穿着和余诚一起挑选的金丝红绸嫁衣,头戴金钗银饰,脸画淡雅素妆,来都竹舍。昨夜余诚说自己有事要处理,但明天黄昏前会准时回来。所以她就一人坐在竹舍的门前,紧紧盯着那唯一通往竹舍的的阡陌小路。
她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双手撑头,目光不曾从小路上移开过一次。但待到落日西斜,半天朱霞,桀然如焚时,她期望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没事,说不定余诚又去给我准备惊喜了,因此耽搁了点时间很正常。他会准时回来的。她在心中悄悄安慰自己。
夕阳归山,孤月上台。余诚的身影依然没有出现在小路的尽头。
应该是事情有点棘手,处理费了点时间。他会回来的,嗯,他一定会的。
她起身点燃了屋内的油灯和几盏红灯笼。竹舍被光芒笼罩,在漆黑的竹林中显得十分突兀。
他应该是迷路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怎么会不回来呢?我点盏明灯,为他照亮归家的路,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循着光回来了。
她的眼睛愈发苦涩,眼帘沉重不堪。月亮在空中散步,咚,她再也撑不住,靠着门睡着了,一头玉珠散落满地。
翌日清晨,当鸡打第一声鸣时。她惊地坐起,责怪自己怎么不等余诚回来就睡着了。
忽然,她听到一阵脚踩到竹叶上的脆响,她飞奔而去。
“余诚!”
然而,却只是个路过的老农。
她低着头失落的重新坐回门前继续等候。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想,不曾奢望,没有安慰,只是静静地坐着,眺望路的尽头。
作为一只妖,她应该是不会饿的。但为何,她的小腹是那样的疼痛难耐呢?
又是一个赤红的晚霞,但余诚还是没回来。她怕弄皱了嫁衣,弄坏了首饰,于是乎她脱下红衣,换上了柳衣,摘下金钗,戴上了玉簪,将红衣金钗小心翼翼地放进原来的箱子里。
门前的碧叶积一堆又一堆,天上的落月西斜复西斜。春去秋来,花开叶落,她忘记了时间为何物,没有余诚在身旁,她的世界是静止的。她不曾离开门前半刻,即便是在严寒的冬天,她玉手被冻得红肿,花容挂满了雪屑,她的目光仍然坚定不移地聚集在路的彼方。她一次次在门前枕臂入梦,一次次闻声惊醒,但她等来的,除了变化交替的四季,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