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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到午时,大郡主和三公主前后进了逍遥府。
与三公主那急匆匆,一脸气愤不同,大郡主特意带来了她的药箱。
不管陈梦梦怎么转移话题、痴缠,陈沅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不言不语的瞧着她。
说是长姐的疼惜,倒更像是母亲般的温柔。
陈梦梦叹了口气,妥协的伸出了手。
“怎么伤的这般重?!这么重的伤,你却一声不吭,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不对,若不是母亲将你骗去了学堂,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陈沅沅人温温柔柔的,即便是生气、严厉,也是软糯的很,温柔的眸子早已氤氲了水雾,点点晶莹颤巍巍的挂在眼角睫毛。
陈梦梦心下一叹,轻柔的拿了帕子给她拭去泪珠:“长姐莫要担忧我,我不过是练功时出了岔子,左右不出半月便能全好了,又何苦招得你落泪?”
“瞧瞧这水一般的儿,你这一哭,叫我心都揪在一起了~”
陈沅沅被陈梦梦搞怪的表情招的,没忍住破涕为笑,强撑着不剩什么的气势嗔了她一眼:“你惯是没个正经。”
“不要仗着自己年轻,会些医术,便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按着这药方吃上半个月,顿顿不许落下!”
陈沅沅提笔写了张药方,轻轻吹了吹交给梓宁:“你仔细盯着你家郡主,若是她不听话,你随时报来给我。”
“长姐~~~”
陈梦梦苦了一张脸,拽着陈沅沅的袖子生无可恋。
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吃药!!特别是这里的汤药!!她会死的!!真的会!!!
梓宁低头一笑,应得十分爽快:“大郡主放心,小的一定好好盯着我家郡主!”
陈梦梦瞧着梓宁那背主的样子气的不轻,插着腰吼他:“梓宁!!”
你怕不是忘了,你是在吃谁的,住谁的、用谁的吧?!!
然,陈梦梦气咻咻的样子在陈沅沅的眼神下像是被扎破了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
梓宁笑呵呵的,一点不怕。
这整个花垣城,要说真正能治的住四郡主的,只怕也就大郡主一人了,他身后站着大郡主,他什么都不怕!
“梦儿!梦儿!”
几人正在调笑着,三公主带着梓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陈沅沅听到她的声音,面上的神情淡了淡,低垂了眸,做起她的锯嘴葫芦。
对于她的选择,她们都是不赞同的,即便能明白,却不认同她如此决绝草率的行事。
说是生气,更是心疼。
这可是她嫡亲的妹妹啊!
“长姐?你怎么也在这?”陈芊芊一瞧陈沅沅猛地一愣,大郡主因着腿疾平日甚少出门,今日怎么也到这逍遥府来了?
视线偏转,却是发现了桌面上摆着的药箱,登时又是一惊:“药箱?谁受伤了?!梦儿你受伤了?!”
陈梦梦心情不好,对陈小千自也是没什么好脾气,再说,她这伤还不是因为她们两个不省心的货?!
哼!
“无事,你跑的这么急,是来做什么?”
“哦!我听梓锐说,我有一把好琴一直放你这收着,不知道还在不在?”
陈芊芊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将旁的放到了一边。
“琴?”陈梦梦淡淡的看了一眼梓锐,惹得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脚下不停的挪动着小碎步,把身子往梓宁身后藏了藏。
“你要琴,做什么?”
陈芊芊隐晦的看了一眼不言不语,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的大郡主,言语不详的开口说道:“我有件事想求裴恒,裴恒喜琴,我所求的事或许能成。”
陈梦梦没有说话,凤眸轻轻眯了眯。
三姐是在她这存了一把琴,是名琴焦尾,她特意去求的,没有通过她的途径。
那把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得来的,她却知道,她回花垣的那天正是裴恒十八岁的生辰。
三姐兴冲冲的抱着琴去裴府寻他,两人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三姐从裴府出来便径直去了教坊司,直直在教坊司大醉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三姐便把那把焦尾随意的交给了她,让她管着。
那琴盒上的封锁从始至终,都是完好的。
三姐,你把陈小千换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陈梦梦思量了许久,黑眸中幽深一片,看的陈小千头皮发麻。
就在陈小千顶不住压力,险些脱口说出不要了,不在了也没关系的话时,陈梦梦终是开口了。
“梓宁,带三公主去取。”
陈小千长长松了口气,她又活过来了,真好!
“好嘞!多谢四妹妹!长姐、四妹,那我先去了啊~”
陈梦梦瞧着院中远去的身影,眼神闪烁。
花垣城第一任城主建城,登上城主之位之时,引得日月同辉、天门大开,自那时起,花垣城子民便坚信,只要是贤明的城主继任,便一定会引来祥瑞之兆的异象。
楚楚……
“长姐,或许,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陈梦梦意味深长,陈沅沅一怔,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门外。
还能有、转机吗?